慶宛如人來瘋,任誰的話也聽不進。
國慶一夥裡有了張陌生的面孔,那個少年更小,藍褲白衣,比程青還斯文些。站得遠,那個乾淨的少年與眾不同的叫學兒姐多望了幾眼。
國慶他們走後,廢材說,那個少年叫夏侯,追過國慶妹子國紅。
兩個白日一夜,都沒有回家的廢材一直守在小馬的病床前,看著小馬那張慘白到極致的臉,廢材就覺得心痛如刀攪。
劉雞毛沒在,劉雞毛下午離開時跟廢材說,我去弄些錢,咱得給小馬吃營養。
廢材點點頭,無論劉雞毛說啥,廢材都信,從內心裡講,廢材還是個不習慣於思考的孩子。
出了醫院的大門,零星的雨,打在臉上,這個季節感覺不出冷來,可劉雞毛彷彿內心冰凍了。自小和花城流蕩於西街的劉雞毛不用想,也知道小馬的那條腿廢了。
那個長髮飛飛,面目英俊到極致的少年從此不在了。
劉雞毛踉蹌在星雨的街頭,身形疲憊,從某個方面來說,壞孩子的劉雞毛無論是眼光和心思都比廢材老道,正因為老道,劉雞毛才放不下。
其實,內心裡放不下的有許多人。
這個雨絲斜飛的傍晚,廢材沒能等到劉雞毛。
劉雞毛回到家,揭鍋一頓冷飯,撐的劉雞毛梗在了嗓子眼。
劉雞毛有種梗嗓到窒息的感覺,在廚房的灶臺前定了定神,長長的一個深呼吸,順暢了。
劉雞毛眼淚嘩嘩。他想起了花城,也想起了小馬的那條腿,還有,廢材還餓著肚子哩!
一瓢自來水灌下肚,劉雞毛一屁股坐在了自家的門前,桑樹花落盡了,青甸甸的果實墜枝頭上,可劉雞毛看不見,一種從骨子裡疲憊到筋肉的迷惘淹沒了他,那時候,劉雞毛看到了世界未日。
劉雞毛整整在自已家門前坐了一個小時,他叫對門家的四丫媽驚恐不已,四丫媽一度懷疑老劉家的這個混蛋孩子是不是癔症了。
這才星期幾,老劉家的孩子又逃課了,而且逃得如此肆無忌憚。
四丫媽本想出院門看看的,之所以沒有是因為四丫媽突然想起了三丫。
失蹤了一段時間的三丫回來沒幾天,又不見了。四個丫頭裡最叫四丫媽操心的是三丫。打小裡驚豔的叫人目光憔悴的三丫就沒安生過,四丫媽一顆心都操碎了。
原指望大了就好了,沒成想大了的三丫更叫人煩神。
上次三丫回來,一臉春情盪漾,四丫媽就隱隱約約覺出不好,再不好也沒辦法,外柔內剛的三丫撂一句,媽,你不用管,我不是孩子了。
四丫媽內心悽苦的說,你要是個孩子到好了,媽也不用沒日沒夜的擔心了。
劉雞毛從自家門前站起,在他的閣樓間裡裡外外的換了身乾淨衣裳,滿身的傷痛劉雞毛已經習以為常,洗了把臉,劉雞毛下了閣樓。
被桑樹窪街的街坊鄰居稱為混蛋孩子的劉雞毛,第一次在家吃了窩邊草。
一把十字起,劉雞毛撬開了他爸媽房間的樟木箱,那個箱劉雞毛聽他媽說是她陪嫁的唯一嫁妝,大紅的油漆黯淡了,很重的一派歲月痕跡。
劉雞毛這會沒心情傷感了,撬開箱子後,劉雞毛伸手從箱右角的低層的衣物裡翻出一疊錢來,有十幾張,壓疊的很平整。
本來想從中抽幾張的,想了想,劉雞毛整把揣褲兜裡了,連那把十字起。
國慶他們一夥是在醫院門口碰巧遇上劉雞毛的。
國慶蛤蟆鏡,不在短茬的頭,嘴角叼著菸捲,一副社會青年的樣子。
最近國慶混的風聲水起,他收服了煉油廠的那幫子學生,追他妹子國紅的夏侯如今也成了他兄弟。
五個人走的極快,陰壞揚手在前招呼拐的,這一次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