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少嬅正與紫語聊得開心,只是眯起眼睛在樹下裝睡。此時好巧不巧談直卻卻吃完了午飯,正走出食棚,似乎要回官廨去。姜婆婆心中一動,輕輕伸了個懶腰,一聲不吭的撈起柺杖便走。
談直卻之所以獨自一人早離開儒家眾弟子,急衝衝地要趕回官廨,是因為端木敬德堅持即便是戰爭之時,亦不可荒廢講學。今日下午恰巧輪到他主講中庸之道,談直卻用過幾口飯後,便打算回去複習功課。
談直卻走到巷口轉角處,本不該轉彎,他卻倏地閃進了巷弄之中。原來一路上,他老覺得身後有人跟隨,談直卻以背抵牆、東張西望起來,卻不見有人。談直卻為人謹慎,當即張開耳目,小心翼翼地繼續向前。一路上,他或行或停,卻老甩不開被人跟蹤的感覺,但奇的是他也瞧不見半個人跟蹤自己。
姜婆婆眼見談直卻一路上緊張兮兮的張望,咧地一笑,忽地加快腳步欺身而上,手中柺杖便往談直卻肩膀上點去。談直卻雖說已有警備,還是肩頭一麻,連眼前人影都尚未看清,臉上已噼噼啪啪地連吃了四記掌摑。談直卻大駭之下,反掌抓去卻撲了個空,定睛瞧時,卻是一個醜老太婆沒好氣地站在自己跟前,不是平常跟在馬少嬅身邊添茶遞水的老媽子又是誰?
“你……”談直卻一愣,心想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趕忙左張右望,不敢相信真的沒有別人在場,心中尚在驚疑不定,姜婆婆卻已開口說道:“小混蛋,不用看啦,打你的就是我。”
“婆……婆!”談直卻大吃一驚,正想開口。“哼!叫婆婆也沒用。”姜婆婆出手如似鬼魅,瞬間又賞了談直卻六個巴掌,打的那談直卻眼冒金星。這若換做平時,談直卻尚會耐住性子,先將事情分說清楚,但學武之人最忌遭辱,中人一招一式乃是自己學藝不精,但吃人幾記掌摑那又另當別論。談直卻心中怒氣上湧,二話不說,便欲拔劍相向,豈料他手掌方握住劍柄,姜婆婆的兩隻手指也已搭了上來。無論談直卻如何使勁,腳下如何移步騰挪,姜婆婆的手指頭都分寸不移,將劍柄牢牢的給扣在了劍鞘之中。
“婆婆為何無緣無故毆打在下?”談直卻不斷迴轉身形企圖拔劍。“嘿嘿,什麼無緣無故,你倒撇得乾乾淨淨哪?”姜婆婆雙指不離劍柄,直累得談直卻大汗淋漓,尖酸道:“要不是因為你,我馬家人會招人恥笑?”
“婆婆說的什麼話,潁川雙俠誰不敬重?”
“誰說他們了?”姜婆婆怒道。
“喔。原來婆婆是說馬大聲、馬先醒那兩個不爭氣的傢伙。”談直卻個性秉直,雖眼見姜婆婆武功深不可測,還是不改其志,一口便說了出來,“他們兩個胡言亂語、頭腦不清,被人恥笑,怪得了我嗎?婆婆忒護短了吧?”
“你說什麼?”姜婆婆被人戳中短處,更是生氣,口中連聲罵道:“我就護短,怎麼樣?我就怪你,怎麼樣?我就是不講理,怎麼樣?”她口中連說三個怎麼樣,左手柺杖三抓三放,抽出空來又在談直卻臉上連摑了三個巴掌,直打的談直卻兩頰高腫,紅印滿腮。“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不是你說的?草包,這話不是你說的?我馬家的人要你來管?放屁你這個小子,今天我老太婆就告訴你,我馬家人、馬家事,只要我姜婆婆還有一口氣在,天下無人管得!了了嗎?了了嗎?了了嗎?”啪啪啪,又是三巴掌。
“婆婆簡直不講理。”談直卻見眼前這老婆子皮皺臉粗人又生得短小,而自己身為儒家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臉上卻又挨六巴掌無力還手,索性也不再去拔劍了,直接嘆道:“罷了罷了,你殺了我吧。”
“小混蛋只是嘴巴不乾淨,惹毛了婆婆,打你這幾下也就夠了。”姜婆婆小仇已報,不願再多費唇舌,撇撇嘴道:“你走吧。不過可別說這臉是我打的。”談直卻知道今日撞上了深藏不露的絕世高人,雖覺這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