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習慣睡懶覺的王黼難得地起了個大早,帶著隊伍跑得飛快。竟比楊華他們的預計時間提前了兩個時辰。
可這隊人馬中一半是腳伕和家丁,走了這麼長路,一個個都累得半死。加上連大雪,道路難行,沒走上一步都要消耗極大的體力。所以,眾人剛一踏入赤倉驛地盤,一群人都呻吟著坐到地上,死活也不肯再走一步。
楊志見眾人耍賴,心中惱怒,提起鞭子不住往人身上抽去。可抽起一人,復又倒下一人,反覆幾次,倒激怒了王府的管家。
那個管家服侍王黼多年,本就瞧不起楊志這個粗鄙的軍人,怒喝一聲,“楊志,你自管好你手下二十個軍漢即可,我的手下的家丁還輪不到你來打。”
楊志大聲道:“管家,這地方里雍丘沒多少路,地勢也是險惡,敵人隨時都會出現,真要歇氣,也得等走到驛站再說。”
管家坐在馬背上,滿口喘著白氣。他冷笑著說:“楊志,你什麼身份,也敢來指揮我了。丞相家人七品官,你是什麼身份,且不說是我,這群人當中任挑連個虞侯出來也比你官大。王相也不過是看你有兩分勇力,借重於你。還瞪鼻子上眼了。”
楊志聽老管家說得難聽,本要發怒,可一想,自己身份低微,頓時沒了脾氣。他本是一個生性沉悶的人,又能忍耐,只訥訥道:“也不同你多說,我找王相公去。我幾不信王相公的話你們也不聽?”
說著,走到王黼身邊,一拱手:“恩相,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快啟程吧。”
王黼起了個大早,加上昨晚一夜未眠,精神很是萎靡。他問道:“楊志,你說伏擊我們的真是楊華的龍衛軍?”
開封城中已經傳遍了,應該假不了。“
王黼滿臉憂色:“這可如何是好,楊華是個殺神,可抵擋不住呀!”
“恩相勿憂,我看那龍衛軍那群人的武藝也稀鬆得緊,前些日子我同他們交過手,知道他們的底細。”楊志冷笑著說:“楊華那廝居然哄騙於我,這次若碰上他非叫他好看不可。”
“著啊,既然楊志你說他們武藝稀鬆,又何必急著趕路,乾脆在這裡等著他們好了。我倒要看看楊志你是如何大展神威,盡殲龍衛軍。”管家在旁邊插話。
楊志忍著氣說:“管家你大概還不知道,這上陣殺人和普通比武區別極大。不是誰的武藝好就一定能贏。”
王黼見二人又要開始吵架,腦子有些發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還是快走吧。”
正在這個時候,“咻!”一聲,一支長箭從山上射下,正中管家後腦。這一箭是如此強勁,竟從前額穿了出來。
隨著這一箭的射出,山坡上的樹林中閃出一片耀眼的光芒。五十多身穿古怪鎧甲計程車兵同時拉開大弓,將一陣箭雨射來。
可憐下面的王府眾人都散亂地坐在地上。這一陣箭雨襲來,頓時射倒了一大片。
空中滿是精銳的破空聲,王黼府中眾人都慌亂地躲在大車底下,怎麼也不敢抬起頭來。
“恩相快走!”楊志對著王黼戰馬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我帶人在這裡頂住。”
“啊!”王黼大叫,這才從管家死時的慘狀中醒來,可他手腳發顫,如何還拉得住馬韁,“撲通!”一聲從馬上摔了下來。那匹無主戰馬已經長嘶一聲衝了出去。
楊志嘆息一聲,將王黼拉到大車之後藏好。
這個時候,龍衛軍的箭雨停了下來。
藉著這個時機,楊志大吼:“結陣,結陣!”他手下還有二十多沙場老兵,都是見過血的悍勇之士。龍衛軍雖然人數佔優,但楊志有信心將他們的進攻徹底粉碎。
畢竟是西軍的老兵,那二十人聽到楊志的吶喊,都跑了過來,在楊志身邊結成一道前後兩層的雙線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