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華飛快地記錄著。我皺著眉頭聽完汪經理的彙報,一顆心直往下沉,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態?表面紅紅火火的棉麻公司卻存在如此巨大的危機!王經理說的應該不是憑空捏造,而且是非常屬實。一時間我也想不到高明的主意,先還是按步就班地搞吧。我環視在座的一眼,各人表情真的各有特色啊。彭、黎二人隔山觀火,大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王迪龍在沒從激動中完全恢復,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我,也許是想聽點安慰之類的話吧;舒臘梅則敵意很強,明顯從她眼睛裡傳出一副莫在老孃面前打官腔擺譜的資訊。我沉吟一會說:“既然棉麻公司的貸款計劃已經搞好,而且收購旺季馬上要開始,現在的重點就是如何使貸款儘快到位,以免耽誤收購。季節不等人,而且軋花還要趕在明年四月份前完成,不能因為資金不到位誤了加工季節!明天到縣政府和銀行的同志一起把具體細節再研究一下。時間等政府辦的通知,今天就到這裡。”
沒有人留我吃中飯,只是客氣地把我送上了車,就連那包中華煙也有意無意的撂在茶几上沒人理。
車上小馬問:“李縣長,現在去那裡?要吃中午飯了。”我遲疑了一下,魏華說:“李縣長,今天要不我請客,一來是我們都沒有家在黃縣,二來以後跟馬師傅會多合作,就請小馬哥吃個飯,認識認識,怎麼樣?”
小馬問:“李縣長的意思呢?”我說:“我隨便,看你的意思了。”小馬就說:“那好,謝謝魏秘書了。”魏華高興地說:“那就請馬師傅往金滿樓開,那裡環境比較不錯。”小馬沒理會魏華,方向盤一打,徑直往藕湖東岸一家小飯店開去。
魏華不解地問:“馬師傅,我記得金滿樓不是這個方向去啊?”我笑笑說:“魏華,如果是我們秘書司機三人吃便餐,基本就是在藕湖東岸的那家土菜館了。一是經濟實惠,二來安靜人少,最關鍵的是我和小馬,還有以前的秘書一人有樣喜歡的菜,吃起來才有味道啊!只希望你不要嫌棄店小東西賤啊!”魏華似乎很嚮往地說:“哦,聽起來很讓人動心,應該有我喜歡的菜就好啊!”我問:“你最喜歡什麼小菜?就是怎麼吃也吃不膩的那種。”“豆豉炒魚苗!”魏華脫口而出。
小馬呵呵笑道:“有,有。只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魏華有點激動地說:“要黑棉油炒的,最好是魚苗有點點臭!那才最有味道了!”我聽了一怔:這是什麼口味?轉繼一想,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也許他小時候吃過苦,這道菜就是當時他能吃到最好的菜了。我從後排移動了下,看到了他的側面,確實臉上帶點激動和黯然!
這家館就叫土菜館,坐落城關鎮最靠鄉的一個村的村頭,斜對面百幾十米就是村裡的小學了。土菜館不大,兩間平房門臉兒,抬頭是老闆自己用油漆刷的招牌,東倒西歪三個字細看還有那麼點撲拙的味道,木板門卸了板嵌上了玻璃,寫著“推門請進,歡迎光臨”。裡面幾張桌臺擺著茶具筷籠,很簡單但乾乾淨淨,顯得主人家乾淨利落。
我往牆角櫃檯看看,沒人,奇怪地問:“小馬,你說三皮兩口哪去去了,怎麼開著店門沒人招呼呢?”
忽然櫃檯後閃出一張碩大、油光滿面的臉龐,笑得大嘴咧得老開,開口就是破鑼嗓門震得耳朵翁翁直響:“哎呀!是老李啊!什麼風把你吹我這裡來了?有快倆月沒來過了吧?老婆!快出來接客!”
小馬笑罵道:“你個死三皮,豬都教會了!還在喊老婆接客!你圖自己喊得順口,也不想想嫂子心裡不痛快!”
說話間三皮老婆從廚房出來了,白白淨淨的臉還蠻有幾分姿色,苗苗條條的身材玲瓏有序,眼瞅見我,也很高興:“李大哥、馬師傅,你們現在可是稀客了啊!快坐快坐,這位是?”我們坐了下來,小馬說:“這是新秘書叫魏華。”又對魏華說:“大臉龐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