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生辰壽誕都請你去捧場,接你去慶賀,那你還非去不可,要不就得罪人了。您知道的,交個朋友好難,得罪個人卻真的容易。於是就這好去嘍,普通關係一百,好朋友老熟人就得兩百三百,如果是……反之一個月下來不到財務上去借錢應付就算是挺好的了。”
看著老劉面無表情地說出這麼一番話,李學之心裡一陣同情,剛到黃縣時也為人情交往弄得煩躁不安,很是反感,也就漸漸擺脫了糾纏,人倒是落個清靜了,可人家也不通知你了,也就當沒你這人是朋友了。於是見面後越來越客氣,關係也就越來越疏遠了。李學之不禁也嘆了口氣說:“人情是把鋸,你拉來他拉去,一點錢儘讓飯店老闆、菸酒商人賺了去,自己是交了朋友了,熱鬧了,可兜裡空了,說不定還要借債!何苦來哉!”
劉亮又點起根菸吧嗒吧嗒抽起來,劣制煙燻得李學之只眨巴眨巴眼!他卻渾然不覺,一番話勾起了他滿腹辛酸,只顧解氣地說:“你要說是平等地往來都算了,日呢活一輩子,誰都要辦點事熱鬧熱鬧,這不我孩子明年如果考上了大學,我非得好好辦一次。最可鄙的是某些領導了,借題發揮,藉此斂財!什麼事情都辦、什麼都敢拿出來辦,什麼夫妻合做一百歲壽誕啦、老父老母合做一百四十歲壽誕啦、只要是派得出由頭的都來大擺宴席!一些溜鬚拍馬的人見有某些領導要辦事,就主動挑起承辦的擔子,到飯店定餐啦、準備回禮的禮品啦。最無聊的就是上門收人情禮金,按規矩是去吃飯的時候才上禮金嘛,他卻搞得象攤派一樣到辦公室去收。如果你拿少了,他還很生氣,非得要跟他們一樣的!那些領導就坐在家裡得禮金,不怕告訴你,曾經某位縣級領導喬遷新居,光是人情簿上記錄的就上了十萬元,還有好多沒上簿的,我和一些人估計絕對不低於二十五萬的進帳,而置辦的酒菜是最差的,這不是斂財是什麼?!”
李學之說:“是不是張雲生的那次搬家呀!”
劉亮聽了心裡一哆嗦:我這臭嘴,怎麼把這些個屁事跟他說呢?雖然表面上他有廉正幹部的美譽,可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穿一條褲子的人呢?我也是關鍵時刻犯糊塗,只怕這話傳到張油子耳裡,我這輩子在黃縣就莫想翻身了!想到這些,老劉急得說話都直結巴:“李、李縣長,我不是……不是說張書記呢,隨便啊,隨便說說,算不得數的,您可別當真啊!”
李學之從老劉的眼中看出了懼怕,一張乾瘦的臉也因窘迫漲得紫紅,看來張雲生著實在黃縣勢力不小,眼前這劉亮一時興起說了張雲生的實話就害怕成這樣,這張雲生難道真是老虎的屁股?有心想再問點什麼,又可憐這老實巴交的劉亮,只好默嘆了口氣安慰他說:“嗨,老劉你也是,隨便聊的話怎麼會當真呢,你放心,我們今天說的話就到你這兒打住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走了,以後找時間咱們再聊!”
劉亮唯唯諾諾地把李學之送上了三樓,看著他進屋關了門,才長噓了口氣,背上涼涼的內衣已經溼了一大片,不禁又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心裡罵了自己幾句嘴巴賤才下樓。
李學之長噓了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雖然只有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客廳去顯得空蕩蕩的,日光燈管發出慘白的光更使房間冷冷清清,他拿起茶几上的座機撥著熟悉的號碼,只有想到活潑可愛的菁菁和溫柔漂亮的何麗,心裡才覺得暖暖的。
“喂,請問您找誰呀?”電話那端傳來何麗熟悉的聲音,嗓子有點點沙啞,也許是工作太累了的原因吧,李學之這麼想著,呵呵笑著說:“我就找你呀,都快十一點了,還沒休息啊。”
“老公,是你呀!這麼晚了怎麼想到跟我打電話呢?”電話裡何麗的聲音有點變音,稍顯尖銳,但明顯感覺到語氣中的激動和熱情,李學之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微微閉上眼睛,有點動情地說:“我很想你和孩子,昨天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