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兒要出來解手,都跟她說明白了。請下假來了。可等芽兒往後院去,她在屋裡就吵吵起來了。”
“……罵我們都不搭理她,丟下她不管了。老太太那些罵人的話。我也學不出口,也怕髒了四嬸和蔓兒妹子的耳朵。四嬸,你們當時不在,那個動靜,不知道的還當出了啥大事,家裡殺人害命了那。”
“等我們趕緊進屋去,我就好好地跟她說。我們就在窗根底下,也不是閒著沒事,都在收拾院子。芽兒出去一會。也跟她說好了的。大天白日的,可是鬧啥那。她半天不言聲,隔一會,就說屋子裡有鬼。還說那鬼要抓她。殺她。”
“有人陪著。沒啥來由,不知道哪根筋不順,她也鬧。……今天這樣,是最好的時候。別的時候,就罵人。看見誰罵誰,啥話都能罵出口。還……說些神神鬼鬼的,不鬧騰得一點力氣都沒了,就沒個頭兒。”
說到這。蔣氏就嘆氣。
“人老了,腦子糊塗了。今天我看老太太那樣。是傻了。”張氏也嘆氣道。
“沒錯。”蔣氏立刻介面道,“人老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老太太現在,還當家嗎?”連蔓兒就問蔣氏道。
“當家,咋不當家。”蔣氏苦笑道,“別的她是不大管了,就是混罵。就是每頓飯吃啥,她還是管。就算看著她犯糊塗了,我們也得問,她說吃啥,我們就做啥。就這樣,她有時候記錯了,還罵還鬧。”
“吃食上頭,我們都隨著老太太。別的事,特別是跟外頭往來,這個,我、我們沒法子,只能自己做主了。老太太啥也不管,我們還得活人啊。”蔣氏又道。
“這個你做的對,沒人能說你啥。”張氏就道。如果現在還讓周氏管家,管這些人情往來、客人招待什麼的,那才是丟人的事情。蔣氏做主,比周氏做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就比如說今天他們去看周氏,蔣氏的安排就很體面。
“四嬸跟前,我不敢隱瞞。還有蔓兒妹子,有啥是蔓兒妹子看不出來的。”蔣氏說著話,突然跪了下來。
“繼祖媳婦,你這又是幹啥?”張氏忙道,“這就咱娘兒們,你有話起來說。”
“四嬸,就讓我這麼說吧。等我說完,聽憑四嬸的發落。”蔣氏執意不肯起身,而且眼圈還紅了,“四嬸,今天四嬸說要去看老太太,還有新媳婦。我就害怕,怕老太太鬧騰起來,這一大家子都不得消停。又是在五郎媳婦跟前,大傢伙的臉都沒了。再者,再把人家新媳婦給嚇個好歹的。”
“我就自作了主張,給老太太吃了一劑……安神的藥。”蔣氏語出驚人。
“啊?”張氏萬萬沒想到,蔣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驚呆住了。
連蔓兒卻是恍悟,怪不得今天周氏那麼沒精神,昏昏欲睡的,原來,是早喝了安神的藥湯了。
“老太太現在說是糊塗了,她也分事兒。一個是吃食上頭,她得做主。二一個,就是吃藥。每天都得吃藥,不給吃就鬧,就罵。有時候吃過了,她轉眼就說沒吃,罵我們昧下了她的錢,不給她買藥,非得再吃一回,才能完事,誰說啥都不行。”
“安神的藥,也是鎮上藥鋪抓的藥,平時老太太說睡不著,半夜夢見鬼啥的,她就要吃。”
“四嬸,我這也是實在沒了法子。跟老太太說道理,她又聽不進去。只能想了這個法子。四嬸要打要罵,我沒有怨言……”蔣氏跪著說完,就垂下了頭,一副任由張氏責罰的樣子。
“你這個孩子……”張氏聽蔣氏說完了,連連嘆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只是安神的藥,是藥鋪的郎中開的,對老太太的身子骨,保證沒影響嗎?”連蔓兒想了想,看著蔣氏問道。
“蔓兒妹子放心,那藥郎中說了,最平和不過,就是老太太平常吃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