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不少呀!」
簡復主已漸漸轉出話風不太對了,已漸漸笑不出來。
小弟道:「你能不能借給我看看!」
簡復生雖然滿懷不情願,卻又不敢不迭過去。
小弟手裡拿著鼻菸,好像真的在欣賞的樣子,喃喃道:「好,真是好東西,只可惜像你這樣的人,還不配用這樣的好東西。」
這句話剛說完,「吧」的一□,這價值連城的鼻菸壺竟已被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簡復生的臉色立刻變了,變得比剛死了親孃的孝子還難看,幾乎就要哭了出來。
小弟冷笑道:「你既稱名醫,收的診金比誰都高,卻連這樣一點輕傷都治不好,你究竟是他媽的什東西!」
簡復生全身發抖,滿頭冷汗,嘴裡結結巴巴的不知在說什?
第三十七章 看破生死
他旁邊卻有個華服少年挺身而出,抗聲道:「這絕不是一點輕傷,那位先生傷勢之重,學生至今還沒有看見過。」
小弟瞪著他,道:「你是什東西!」
少年道:「學生不是東西,學生是人,叫簡傳學。」
小弟道:「你就是簡復生的兒子!」
簡傳學道:「是的。」
小弟道:「你既叫簡傳學,想必已傳了他的醫學,學問想必也不小。」
簡傳學道:「學生雖然才疏學淺,有關刀圭金創這方面的醫理,倒也還知道一點。」
他指著後面的人,又道:「這些叔叔伯伯,也都是個中的靳輪好手,我等冶不好的傷,別人想必也治不好。」
小弟怒道:「你怎知道別人也治不好!」
簡傳學道:「那位先生身上的傷,一共有五處,兩處是舊創,三處是這兩天才被人用利劍刺傷的,雖然不在要害上,可是每一劍都刺得很深,已傷及關節虛的筋骨。」
他歇了口氣,又按著道:「病人受了傷之後,若是立刻求醫療養,也許還有救,可惜他受傷後又勞動過度,而且還喝了酒,喝的又太多,傷口已經開始在潰爛。」
他說的話確實句句都切中要處,小弟也只有在旁聽著。
簡傳學道:「可是嚴重的,還是那兩處舊創,就算我們能把新傷治好,他也只能再活七天。」
小弟臉色變了:「七天!」
簡傳學道:「最多七天。」
小弟道:「可是那兩處舊創看起來豈非早已收了口!」
簡傳學道:「就因為創痕已經收了口,所以最多隻能再活七天。」
小弟道:「我不懂:」簡傳學道:「你當然不會懂,懂得這種事的人本就不多,不幸他卻偏偏認得一個,而且恰巧是他的朋友。」
小弟更不懂:「是他的朋友!」
簡傳學道:「他受傷之後,就恰巧遇見了這位朋友,這位朋友身上,恰巧帶著最好的金創藥,又恰巧帶著最毒的化骨散。」
他嘆了口氣:「金創藥生肌,化骨散蝕骨,劍痕收口時,創毒已入骨,七天之內,它的全身一百卅七根骨骼,都必將化為膿血。」
小弟一把握住他的手,握得很緊:「沒有藥可以解這種毒!」
簡傳學道:「沒有!」
小弟道:「也沒有人可以解這種毒!」
簡傳學道:「沒有。」
他的回答簡單、明確、肯定,令人不能懷疑,更不能不信。
但是一定要小弟相信這種事,又是多痛苦,多殘酷。
只有他知道簡傳學說的這位朋友是誰,就因為他知道,所以痛苦更深。
只有痛苦,沒有別的。因為他甚至連根都不能去恨。
應該愛的不能去愛,應該恨的不能去恨,對一個血還沒有冷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