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搖頭。
彷彿在說:你不用這樣。我作弊了就該我認。
刺銘把筆放在她桌上,黑黢黢的眼睛沉得很深,他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倆才能聽見的音量,對她說
“——別鬧了。”
——
後半場考試,刺銘和熊大壯都被叫了出去。再沒有回來。
數學考試成績取消是必然,會不會記過,處分,還得看學校的安排。
唐靈盯著卷子,筆雖然在動,但身體裡每一根神經卻都在想著:刺銘…刺銘…刺銘…
他怎麼樣了?
考試一結束,她就奔回教室,然而裡面空蕩蕩的。人都去食堂吃飯了。
唐靈又獨自去藍球場,食堂,小賣部,都找了一圈。後來還是在天台上找到了他。
他坐在石頭圍欄上看著對面操場的方向抽菸。
擱平時,唐靈必然要說他一句,你裝什麼憂鬱滄桑,非主流。
現在,她卻難以開口,說一句話。
唐靈走到他身邊,拽了下他的衣角。
刺銘偏回頭,叼著煙,看了她一眼,又將頭轉回去。
唐靈:“這個考試對我很重要,我和我媽說好了…”
刺銘疲懶地丟下兩字:“知道。”
唐靈:“所以我作弊了。你不應該管我的。”
刺銘滯了一小下,忽然,用倒了八輩子大黴的語氣沒好氣地說,
“誰讓我他媽喜歡你。”
唐靈:“…”
刺銘看著她沉默的臉,突然把煙丟了,從圍欄上跳下來,側身走過她身邊,“不用你還人情。老子處分一大堆,不差這一個。”
他邁開步子,身後一陣拉力拽著他後背的衣衫。刺銘站定兩秒鐘,舌頭抵著後槽牙,不爽地回過身,盯著她。
唐靈沒說話:“…”
她心裡虧欠太多,一碼疊著一碼。現在不說清,她今晚都睡不著覺。
刺銘早看破了她的心思,“怎麼?被感動了,自願讓老子親一口。”
他說這話,仿若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一筆,需要保持收支平衡的賬目。
只有他是為愛付出,而唐靈是在把他的愛計算後,兌成人情來還。
就連他想要的親吻,都是打賭贏了才有的東西。
唐靈看著他隱有痛色的眼睛,在這一刻鬆開了手。
霎那間,無數與他的回憶和心動的瞬間在腦海中炸開五彩繽紛的煙火。
不是。是刺銘搞錯了一個東西,她還他的人情,不是冰冷功利的。那裡面,有唐靈高傲彆扭,和口是心非的愛。
刺銘看她鬆了手,扯嘴角冷笑,“不是就別…”
唐靈說:“我…”
刺銘:“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給你個東西,不是那種還人情。”
她的手摸進校服兜裡,在心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刺銘看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紅色糖紙的棒棒糖。失望的表情還是在臉上掛著一動沒動。
他正想說,一根棒棒糖就巴拉巴拉…
只見唐靈動手拆開了糖紙,捏著糖棍,舉在唇前,兀自含進了自己嘴裡。
刺銘看著她,一口氣差點又衝到天靈蓋,合著是逗他玩是吧,連根棒棒糖都沒。
她低著頭,聽見他的嗤笑,慢慢拔出糖,抬起眼。
紅色的糖漬溼潤淡粉色的唇瓣。她將舔過的紅蘋果味的棒棒糖遞到他面前。
刺銘輕輕皺起眉。
什麼意思?
唐靈輕吐:“人情。”
終於,她想和他說明,她的人情是這種人情。
刺銘看著那被她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