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她還未轉世。”
李楹一怔,想到傳言崔珣親緣淡薄,父親早已將他從族譜中除名,所以除夕夜和上元節他都是一人孤單單的,也沒有親人和他團圓,這早逝的母親,想必是他對親人最後的念想了,若母親已投胎轉世,那便代表,他這最後的念想,也沒有了。
李楹頓時覺的自己的安慰似乎有點愚蠢,她正懊惱時,崔珣卻又道:“不過,她還是早日轉世為好。”
李楹沒明白,崔珣也不解釋,他頓了頓,忽問:“公主有未聽說過,陰間一個叫枉死城的地方?”
李楹愣了下,忙道:“枉死城?倒是略有聽說。”
李楹娓娓道來:“聽說那是枉死之人所在之地,若非壽終正寢,而是含冤身亡,抑或是被人殺害,都會無法投胎,冤魂投入枉死城關押,由地府的固城王看守,以免他們怨氣太重,化為厲鬼為禍人間。這些枉死的亡魂既無法收到凡間之人供奉的祭品,也無法被高僧超度,只能在登城觀望,親眼見到謀害他的人得到報應後,才能散去怨氣,出枉死城,投胎轉世,否則,魂魄就會一直困在枉死城中,不得超生。”
崔珣聽後,良久,才嘆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李楹直覺崔珣打聽枉死城必然有因,正當她想問的時候,崔珣卻問:“那公主的魂魄,為何沒有進枉死城呢?”
李楹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她聞言怔了怔,還沒回答,崔珣又接道:“想必是太后在全國四萬座佛寺都為公主點了長明燈,供奉於佛前,這才讓公主不需去枉死城關押吧。”
長明燈點的越多,鬼魂的念力越強,李楹想了想,道:“或許是這個原因。”
崔珣點了點頭,之後便未說話,而是看著滿樹的梅花,在想些什麼,李楹見他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擾他,而是細細握著著袖中藏起的那朵梅花,梅花置於薰香手爐上,彷彿幽幽梅香也隨著薰香撲鼻而來,使人沉醉。
忽一陣腳步聲響起,腳步沙沙踩在地上落雪之上,崔珣的目光,忽然凝滯了。
李楹疑惑的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前方一株梅樹下,一個穿著紅色石榴裙的女子拿著一枝折斷的梅花,神色驕矜,正望著崔珣。
女子膚色較尋常女子要更白,輪廓也較尋常女子更深,鼻樑很高,眼珠很黑,五官穠麗,看起來不像是中原人氏,倒像是突厥人。
但讓李楹驚異的,不是她是突厥人,而是她的右臉,卻紋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紅色蓮花,這朵蓮花並沒有破壞她的容貌,反而讓她整張臉顯得更加明豔動人,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那女子握著梅枝,一步一步,踏著雪,朝崔珣走來,崔珣臉色瞬間變了,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李楹分明看到他咬著牙,眸中神色也變的陰冷,但他卻最終拱手,行禮:“見過惠妃。”
原來這女子,是李楹的阿弟,當今皇帝的惠妃。
李楹困在荷花池裡的時候,倒是聽岸上宮女聊起,說突厥送了一個很美麗的公主過來和親,皇帝很喜歡這位公主,一來就封她做了惠妃,那女子的名字,叫阿史那迦,就是眼前這位女子麼?
阿史那迦手中拿著折斷的梅花枝,她向前兩步,走到崔珣面前,崔珣在低頭拱手行禮,阿史那迦卻用梅花枝輕輕挑起崔珣的下巴,梅花枝頭的梅花燦若雲霞,和崔珣蒼白如雪的臉龐在一起,倒是更顯得崔珣眉目似畫,阿史那迦忽笑了,她用不是很流利的,還帶著突厥口音的大周官話說道:“你們中原的梅花雖美,也沒有你美。”
崔珣眸中神色更加陰冷,他緊抿著唇,眉頭皺起,將那支挑起他下巴的梅花枝一把推開,阿史那迦嗤笑一聲:“還是那個脾氣。”
她悠悠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我卻是故意在此守候你的,我打聽到今日是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