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臉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遲疑了一會道:“包庇之說簡直可笑,造反的地方就是九江,出事的地方就是鄱陽一帶。不是他九江知府的責任難道還是誰的?”
“不對!”柳乘風語氣嚴肅,又拿起一份文書,道:“這一份是九江知府下詔獄之後的供詞,他便是至死也沒有承認過自己有失職之罪,還說這事分明是另有其人指使,九江知府衙門只是不敢過問。”
牟斌臉色平靜,眼睛卻不敢去看柳乘風。只是坐直了身體,紋絲不動道:“哪個罪人會說自己有罪的,這詔獄裡十個就有九個喊冤枉的,這又有什麼出奇。”
柳乘風道:“是嗎?”他咄咄逼人的看著牟斌,道:“大人若只是這樣的回答。只怕不能讓人信服。”
牟斌又不禁有些怒意,道:“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是說那場民變我包庇了寧王而已,寧王和此事確實一點干係都沒有。”
柳乘風眯著眼。一字一句道:“可要是這案子和寧王有關呢?”
牟斌臉色驟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乘風語氣緩慢,可是目光仍然盯緊著牟斌,繼續道:“實話說了吧。當時造反的反賊叫王二刀子,此人聚集三千水盜襲擊州府,朝廷平叛之後,此人已經梟首,可是他的兒子,諢名叫王千歲的如今也是水寇。而且根據咱們錦衣衛秘查出來的訊息,這個人和寧王聯絡緊密。時有聯絡。”…;
牟斌不吭聲了,喉結滾動幾下,顯出了幾分不安。
柳乘風冷笑,道:“大人作何解釋?”
牟斌閉目,終於吐出一句話道:“我並沒有勾結寧王,你無非是想說,這個王二刀子造反和寧王有關,我去探查之後為了包庇寧王,反汙那九江知府,讓九江知府來做替罪羊而已,我不想爭辯什麼,你若是當真有什麼鐵證,就儘管拿出來吧,若是當真有什麼證據,我牟斌也算認了。”他顯得很是不悅的站起來,冷淡的道:“親軍衙門裡事務繁忙,本官告辭了!”他很敷衍的朝柳乘風拱拱手,轉身便走。
柳乘風卻沒有阻攔,牟斌這件事確實很可疑,可是此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早已變成了無頭公案,根本不可能找出什麼證據來,難道只憑這些東西就想拿問親軍都指揮使?
更何況牟斌畢竟是自己的老上司,柳乘風在沒有萬全證據之下,是絕不可能對牟斌做出什麼事來的。
他朝牟斌離去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手搭在這厚厚的一沓文書上,若有所思。
牟斌前腳剛走,李東棟便慢的走進來,見柳乘風出神的樣子,不禁道:“大人問的如何了?”
柳乘風回過神來,看著李東棟苦笑道:“還能如何?只能先禮後兵了,派出一組人去,給我好好的查一查牟斌在江西的事,他的府邸也讓人瞧瞧盯著,私情是私情,可是法理是法理,這麼大的案子,牟大人的嫌疑又這麼大,這人情只能暫時收起來,公事公辦吧。”
柳乘風想了想,又問:“是了,那個毛同如何了,怎麼還沒有來?”
李東棟道:“學生來見大人正是圍了這件事,學生讓人去遞了名刺,誰知道那毛同卻是回絕了,說是他現在染了病,所以不能赴約,還請大人見諒。不過……”李東棟壓低了聲音,道:“不過學生收到的訊息卻是這毛同的身體早已好了,想必他根本不願來見大人。”
柳乘風點點頭,不禁冷笑道:“他一個總兵,雖然品級不低,可是我這錦衣衛都指揮使都請他不來,這也未免有些蹊蹺。”
李東棟撇撇嘴沒有做聲,卻也很認同柳乘風的話,總兵畢竟是總兵,和錦衣衛指揮使比起來職權相差太遠,說的難聽些,柳乘風任何一個身份都足以把他這個總兵壓死的,這個人不來要嘛就是膽大包天沒有把柳乘風放在眼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