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扶挽音的這一瞬間,數月累積的艱辛終於爆發,他們集體向扶挽音湧過來,有些甚至眼圈泛紅,扶挽音分別讓勒緲雲與千葉帶他們去整理儀表,忽見暮梓楓神色匆匆跑來。
“二師兄,我的琴斷了。”暮梓楓抱著懷裡的斷琴,雙目空洞似丟了魂,扶挽音隨即令墨雲瑕去取琴,將她帶進殿中細聲問道:“發生何事?”
暮梓楓好半天才回過神,一抬頭就洩露了心底的慌張,“二師兄,宮中有事,梓楓恐無法參加今日的切磋大會,我……”
她的聲音很低,到後面扶挽音已經聽不清了,料是冥宮有變,且是暮梓楓不能透漏的事,他點頭表示理解,語氣溫婉道:“去吧。”
未時,江湖人由勒緲雲領著重新回到大殿,六千名亂花弟子在墨雲瑕的琴音下襬開陣勢,耳聽氣勢磅礴綿延不絕的音律,手捻法決使出平生所學,少年的身姿在陽光下煥發出生命力獨有的光芒。
這場由扶挽音親自坐鎮的亂花切磋大會在兩個時辰後落幕,此時夕陽落下天邊,墨雲瑕與勒緲雲滿懷心事各自離去,大殿只剩下這群江湖人。
扶挽音高坐主位,視線掠過每個人的臉龐,嘆了一口氣:“數月過去死者已矣,眾位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屬不易,紫京城對你們而言潛伏了太多危險。”
“師傅如花年華命喪奸人手中,如黛身為大弟子,若不能手刃董格與狗皇帝,來日黃泉路下相見,如黛怎還有臉再叫一聲師傅?”
“江湖武林險毀朝廷,此番若不雪恥,我們有何顏面自稱英雄豪傑?”
“殺狗皇帝,取董格的人頭,以他們的血祭奠死去的弟兄。”
秋如黛一呼百應,一時間眾說紛紛,揮刀揮劍狀語連連,扶挽音面不改色,慢慢飲了口茶,道:“皇宮戒備森嚴,殺皇帝不在你們的能力範圍之內,此時的董府亦有重兵裡外把手,即便混進去,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過枉送性命。”
眾人聽後開始交頭接耳,對於盟主今日的相邀,他們起初只以為是來觀賞亂花切磋大會,畢竟事關朝廷牽扯太大,搞不好隨時都會被誅九族,但聽盟主之言,似有弦外之音。
“我等不敢牽連盟主入內,但朝廷害我數萬名兄弟枉死,如此大仇不得報,我等寢食難安,只望盟主能指點一二,我等感激不盡,今生必做牛做馬以報盟主大恩。”何驟跨前一步單膝跪地,隨之黑壓壓一片人群盡數跪下,扶挽音起身,親手扶起何驟,示意眾人都起來,搖了搖頭道:“江湖武林在在下的帶領下走到如此慘烈地步,身為武林盟主,在下羞愧萬分,今夜在下會設法調離董府外的官兵,替你們開啟董府大門,但無論結果如何你們都必須連夜撤離紫京到亂花山莊,屆時自然會有人接應。”
此刻顯然沒有人在意到為什麼要連夜撤離,個個信心大漲握刃吶喊,彷彿吐出了憋在胸腔裡的氣,如此又憤慨激昂了一盞茶的時間,眾人才千恩萬謝由扶挽音一早安排好的暗士護送回紫京,他們等候了數月都沒有等到殺死董格的機會,幾乎麻木著在堅持,卻因為扶挽音簡單一句話而再次熱血沸騰。
因為他們相信並且知道,他們的武林盟主並非凡人。
所有人都散去,唯獨秋如黛遲遲不走,她握著劍低著頭,兩眼死氣沉沉,忽然整衫跪下,伏在地上道:“如黛懇求盟主相助,只要能讓我手刃狗皇帝與董格,粉身碎骨我也不怕,懇求盟主指點迷津。”她知道,只有眼前這個人才能夠幫助自己。
扶挽音扶她起來,行步殿外,清風迎面,他雙目微垂,道:“且掌門死的冤枉,在下亦十分惋惜,即便秋掌門不開口在下也想略盡綿力,只是,一旦失敗,恐無回頭之路。”
事到如今所有理智早就被拋在腦後,秋如黛緊緊跟在他身後,雙目光芒熠熠,“師傅是瀲碧派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