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雖然學監夫子只負責報告,不負責評判。但那字裡行間的意思,卻是不言自明的。
何槿平素最厭這種同學之間互相傾軋的舉動,於是大筆一揮,便給了傅珈一個乙等。
不止傅珈,當天所有帶了兩張琴且坐在陸緗周邊,卻對此事不聞不問的人,禮試全部都是乙等。
這種一刀切的打分模式,傅珺覺得很不可思議。
於是,在放榜之後的某一天,她便找了個機會當面向何槿請教了一番。何槿便道:“同學有難,就算無力相助,問一句並不費什麼。可那幾個學生卻根本只當沒看見。如此禮數缺失之人,只能得乙等。”
傅珺便很誠實地道:“學生因與陸家姑娘交好,這才上前相詢。若換成了別人。學生恐怕也未必會多問。”
何槿便淡淡地看了傅珺一眼,道:“這是你運氣好。”
傅珺立刻被噎得沒話說了。
何槿這話的意思,難道不正是傅珺前世最常聽到的那句“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麼?所以說,那幾個學生得了乙等,要怪只能怪她們運氣不好,怪不得旁人。
傅珺實在不敢相信,一向嚴謹端正的何夫子,居然也有如此強辭奪理的一面。
不過,何槿的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傅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她也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為別人打抱不平。
說起來。那幾個得了乙等的女生心中雖極不服,然而何槿給的成績,她們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多問。
何槿是個極為嚴厲之人。開學那天,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對辛韞的一通喝斥。沒有人會忘。更何況辛韞便因為開學那天的舉動。今年的禮試成績亦是乙等。可想而知。這何槿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絕對是賞罰分明、睚眥必報那一款的。
而自從得知了禮試成績乙等的原因之後,傅珈對傅珺的那點好臉色便再也瞧不見了。
禮數上她還是維持著的。甚至比以往更加周全。然而,那一言一行之間卻是抽去了所有應該帶有情緒的部分,而是變成了刻板的禮儀課。
傅珺在想,何槿這就是給她拉仇恨啊。
不過,反過來說,就算沒有何槿,傅珺身上的仇恨也拉了不少了。
樂試當天,傅珺連奏兩曲的事情,書院裡的同學皆是知曉的。原本這件事便有些不夠嚴謹,因此學生們說什麼的都有,雖不曾當著面說,背地裡的議論卻是止不住的。
傅珺雖然對這一切並不在乎,但整天被人這樣指指點點的,任誰心裡也不會好受。她這時倒是挺希望有什麼事來分一分心的。
哪怕是宅鬥也行啊。
然而,直到時間進入九月,正應了歲月靜好、光陰易逝之語,傅珺身邊並無大事發生。
有時候,望著窗前那一片安靜的庭院,眼看著簷前的那株銀杏樹葉色作金黃,而角落的花壇裡,灑金秋海堂開出滿滿的花兒來,傅珺便能感覺到一種流水般的聲音。
她不知道那是她心裡不曾斷絕的琴韻,還是這歲月流走的聲響?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心底裡的囂響正在漸次平息,一如窗前如水洗般的天空,雁影逝去,不留痕跡……
轉眼便又到了九月中旬,秋色將盡,初冬的寒瑟近在眼前。
在經歷了傅珺勇奪白石歲考青榜頭名、總榜次名的大歡喜之後,平南侯府又迎來了一椿喜事。
傅珍的婚事定下來了。
本朝京中的高門貴女一向便是及笄後再論婚事的,而嫁人的歲數亦通常在十六歲至十八歲之間,比之其他地方卻是略晚一些。
傅珍去歲及笄,今年便定下了婚事,這個速度算是不慢了。而這頭婚事則是由傅莊親自挑的。過文定那日,傅珺被傅瑤拉著,與家中姐妹一同躲在榮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