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香地瞥了沈媽媽一眼,又看了一眼旁邊神色未變的涉江,嗤笑了一聲:“媽媽和涉江倒也忠心。只是你們也別忘了,在主子眼裡,你們不過就是一條狗。主子何時不喜歡了,要你生要你死,都是一句話兒的事。”
說到後來,她的語氣越見譏諷,臉上露出了濃重的怨毒。她轉過視線挑釁地看著傅珺,嘴角神經質地抽搐著,問道:“姑娘怎麼尋上我了?我若說不是我做的,姑娘可願意信?”
此刻她早已忘了一切,開始以“我”自稱。
傅珺神情淡然地看著她:“我自是不信。”她一面說著,一面便自袖中抽出張紙來,扔在了盈香面前:“這是汲泉的口供,你識字的,想必會讀得懂。”
一聽汲泉二字,盈香的瞳孔忽地微微一縮。
傅珺也沒理她,只轉首望著窗外蕭蕭而落的秋雨,語氣平靜地道:“那年秋天,你受人所託重回侯府,借汲泉之手隱身於前院,做了灑掃僕婦。你知道汲泉要在小書房值夜,你便給他餵了藥,分幾次將書房牆邊的窗戶弄鬆動了,做足了準備。其後我和爹爹進宮,你知道這是最好的時機,便剪了秋海棠的花枝,又在花壇前灑了香油,偷了汲泉的鑰匙開啟書房裡間的門,再從裡間的窗子翻出去鎖了門又將鑰匙放回原處,你自己便翻窗躲進書房裡間等候時機。你知道我娘每天都會去花壇邊散步,你也知道她會踩上香油滑倒。趁著我娘滑倒眾人忙亂,你便偷偷翻過書房院牆,將毒藥下在我/娘/的藥裡,然後趁亂跑了出去。”
傅珺平淡的話語合著窗外的雨聲,一字一句,落入屋中眾人的耳畔。
沈媽媽越聽越是震驚。
她從不知道,王氏居然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而這個下毒之人,竟然就是盈香!
“姑娘……這是真的麼?”沈媽媽看著傅珺,眼眶已是漸漸泛紅。
傅珺輕輕拉住了沈媽/媽/的手,語聲鎮定:“這是真的。之前因盈香一直在逃,故未向媽媽說明。”
沈媽媽看了看傅珺,又看了看地上的盈香,突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衝上去照著盈香的臉就是一巴掌。
“你這黑了心肝的下作東西,太太對你那麼好,你居然謀害太太,給太太下了毒!”沈媽媽語聲微顫,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了盈香的臉上。
她真是再也沒想到,盈香居然敢出手毒死了王氏。只要一想到王氏臉色蒼白地暈倒在/床/上,到死都沒睜開過眼睛,她的心就是一陣絞痛。
盈香被打得身子亂晃。她也不躲,也沒還手,而是呵呵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無比陰冷,令人心寒。
“太太對我好?媽媽說太太對我好?是,是,太太對我實在太好了,太好了!”
她一面笑一面說,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一雙眼睛卻如同瘋狂一般地發著光:“媽媽可知太太將我賣去了哪裡?太太將我賣到了最見不得人的窯子裡,我一天得接多少客,媽媽你知道麼?媽媽你說說,太太對我是不是很好?好得不得了?呵呵,呵呵。”
她狀似瘋癲,看向傅珺的眼神中滿滿地都是怨毒:“你以為你娘是個什麼好東西?你娘就是個……”
“啪”地一聲,這一次是楚刃出手,一掌便將盈香的牙打掉了兩顆。
盈香被打得身子亂晃,楚刃隨後又是一腳踢在盈香胸口。盈香悶哼一聲委頓於地,不住地咳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第500章
傅珺走到盈香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女人,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蠢貨!”
她的聲音仍舊清淡,神色亦平靜如昔,“這一定是贖了你又賣了你的那個婦人告訴你的。這種蠢話,也只有你這種蠢貨才會信。”
“咳咳……你胡說!咳……”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