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
那山樵大老遠的一見傅珺,便喜道:“哎喲,姑娘您在這兒呢。叫奴才好找。”
傅珺便停下腳步,含笑問道:“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兒麼?”
山樵忙趕前幾步跑了過來。待他跑到近處看時傅珺才發現,這山樵似是跑了不遠的路,鼻尖兒與額頭上俱是汗。他跑到傅珺面前先揖了一揖,方才說道:“是爺叫奴才來的,說是要找姑娘借兩個人使使。”
傅珺不由睜大了眼睛,訝然地望著山樵。
傅庚居然要找她借人使?這怎麼可能?傅庚身邊還能短了人服侍不曾?
見傅珺滿臉的訝色,山樵便抓了抓頭皮道:“爺說了,他書房那裡現缺兩個丫鬟,叫奴才來跟姑娘先借來使一使。”
這下傅珺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傅庚居然要借她的丫鬟去書房服侍?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一面想一面便轉眸去看沈媽媽,誰料這一抬眼間,卻恰好看見了兩張狂喜的臉,正是碧月與碧珠。
看著這兩個丫鬟那滿臉掩飾不住的歡喜之色,傅珺心念電轉,忽然間像是明白了點什麼。
一時間,她的心情倒有些複雜起來。
她看了看山樵,又不著痕跡地向那兩個丫鬟瞥了一眼,方淡聲道:“既是父親有命,女兒自當遵從。卻不知父親要借幾個人?可有想好了的人選沒有?”
山樵便抬起頭來隨意地掃了一眼,便伸手指著一個方向道:“就她們倆吧。”
傅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山樵指著的正是碧月與碧珠。
傅珺此時已是心下了然,一時卻也說不出是何滋味。似是有些歡喜,又似是有些心酸。
她藉著垂首應是的機會斂去情緒,方抬起頭來看著碧月她們道:“既是父親有命,你們便跟著去吧。”
那碧月與碧珠兩人早歡喜得傻了,一時連話也忘了回,只站在那裡發懵。
這可真真是再也想不到的事兒啊,居然才一到四姑娘這裡當差,便叫她們遇上了這巧宗兒。
那傅三郎的俊美風流她們早就看在眼裡了,若說心中沒想法那是騙人的。只那傅庚雖是個謫仙般的人物,平素卻是多一眼都不往她們這裡瞧的,且鄭氏看得極嚴,輕易她們也到不得這位探花郎的身邊去。
如今卻是從天上掉下來了個絕好的機會,碧月與碧珠直是喜不自勝。
沈媽媽見這兩個丫鬟面染薄緋、一臉綺色,直是看不過眼去。便重重地咳了一聲,皺眉道:“姑娘的話你們是沒聽見還是怎麼了?還不快些跟著去?”
碧月與碧珠這才回過神來,忙紅著臉兒向傅珺蹲了蹲身。
一旁的山樵便不耐煩地道:“快著些兒,爺立等著人去呢。”
她二人聽了這話,連忙便又向傅珺蹲身道:“婢子們這便去了。”
傅珺淡淡地點了點頭道:“去吧,記得好生當差。”
碧月與碧珠應了聲是,便跟在山樵身後去了。那領著山樵過來尋人的角門上的婆子亦得了傅珺賞的一把大錢,歡歡喜喜地走了。
望著這幾人離開的背影,傅珺一時間有些怔忡。
自王氏去後,她便再也未奢望過更多,所謂父愛更是想也沒想。前世的她幾乎從未體會過這種情感,她也不相信一個沒有了母親的人,會繼續得到父親的寵愛。
可是這一世,無論傅珺相信與否,她都必須承認,她好像有一個很不錯的父親。
碧月與碧珠這一去,便再也沒回來。
當天直至將近晚飯之時,傅珺才收到了傅庚叫山樵遞過來的口信兒,說是碧月與碧珠他留下了。
父親開口要人,做女兒的自是唯有遵從的。傅珺便恭敬地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