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的炙烤下仍舊挺直,唯葉片有些發蔫,不復往/日/的翠綠。
傅珺靠坐在臨窗的條案前,望著簷下白晃晃的地面出神。槅扇外接了兩個冰盆,散發出沁人的涼意,掃去滿屋的燠熱與潮悶。
孟淵的長眉蹙得極緊。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此次的案子與以往不同,像是有著什麼大陰謀一般,他也說不出這感覺從何而來,只是本能是覺得非同一般。
“我省得的。”靜了片刻,傅珺點頭說道,神色已是一片肅然,“今兒下晌便去麼?”
“嗯。”孟淵低聲應道,又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傅珺。“辛苦你了。”
傅珺一笑,有些慶幸地道:“所幸母親她們皆去避暑了,咱們出門兒也方便些。”
裴氏她們昨天便啟程去了別莊。
“若時間來得及,倒可以去外祖父那裡坐一坐。”孟淵說道。
案發地點便在長樂坊,離王襄的住處並不算很遠。
傅珺笑意盈然地道:“那就最好啦。我也好久沒見外祖母她老人家了,著實想念得緊。”
宋夫人還是今年二月間進的京。因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大好,一到金陵便水土不服,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才養好了些,傅珺本就有看望她的打算。
夫妻二人商議已定。外頭便有丫鬟道午飯好了。
因天氣太熱。傅珺便叫人將飯擺了進來,兩個人在屋裡用罷了飯,又小憩了片刻,便頂著金陵城的酷烈陽光出了門。
孟淵心疼傅珺吃辛苦。一路上佈置得十分周全。車廂裡不僅置了冰盆。還備了一把大摺扇,由他親自幫著傅珺打扇,且選擇的出行路線亦是樹多的。因此這一路行來,傅珺倒沒怎麼熱著。
案發地點位於長樂坊金科巷的一所三進院子,當傅珺步下馬車時,守在院門口的唐俊早得了信兒,便自迎了出來,將傅珺與孟淵讓進了院中。
這院子雖有三進,面積卻皆不太大,屋前簷下又植了好幾株高大的桐樹,此時濃蔭匝地,似有微風拂面,倒並不顯得熱。
唐俊在前引路,一行人沿著粉刷一新的抄手遊廊轉向後宅,唐俊便將案情講述了一遍。
死者乃是戶部的一位主事,姓賀名固,妻朱氏。賀固的官銜只得從六品,然職位卻十分緊要,管理著京府幾個大糧庫,換言之,就是個大倉庫保管員。
因天氣炎熱,戶部放了幾/日/的假,十天前的一晚,賀固在房裡置了冰盆,便將門窗緊閉睡了,誰想這一睡到次日午時還未起,老僕敲門亦無人應。那老僕慌了神,叫人撞開了門,這才發現賀固夫妻陳屍於地,屍身下滿是血水與化了的冰水。
此案報上刑部後不久便由聯調司接了手,仵作驗屍並經現場調查後發現,賀固夫妻應是死於意外。
結合現場發現的茶杯與茶壺碎片,還有床欄上明顯撞擊的痕跡來看,應是朱氏半夜想要喝水,起床後卻不慎踩到了地上冰塊,滑倒在地暈了過去。
賀固大約是被這響動驚醒,便下床想要去扶妻子,結果亦不慎滑倒,倒地後掙扎起身時又再次滑倒,導致後腦多次撞擊在堅硬的床欄上,終至後腦流血而亡。
巧合的是,他的屍身剛好壓在了昏迷的朱氏身上,賀固身形較胖、體型墩實,他壓下來的屍身封住了朱氏的口鼻,致使朱氏窒息而亡,若非朱氏雙手的指甲被剪短,且有孕在身,此案必會以事故結案。
然而,就算明知此案並非事故,聯調司卻仍舊找不出兇手作案的線索。
兇手將一切都佈置得十分完美,賀固後腦的傷痕、地上滑倒的腳印、碎裂的茶杯以及兩具屍身死時的位置,皆將案件指向了意外事故。
言至此處,唐俊忍不住長嘆了一聲:“查了半天,我還學著珺表妹的樣子,將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