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絕望。
她不會天真地以為,劉筠只是一時興起,她回答個“不”字他就會放棄。
劉筠可是大漢朝的皇帝,是這個男權社會的最高權力者。
他對她再好,也還是拿她當附屬品看的。問她一聲不過是給她面子罷了。只要他起了這個念頭,傅珺不認為自己有逃脫的僥倖。
就算為了皇帝的臉面,他說出口的話也絕不可能說說就算了。
傅珺的眉頭越蹙越緊。
還不如/幹/脆讓太子上位呢。到時候真刀真槍地/幹/一架,也好過此刻國家是安寧了。她卻要被人逼著當小老婆!
劉筠,你丫就是個狗皇帝!
傅珺氣急敗壞地想著,一時間熱血上湧,很想砸些東西或是大聲怒罵,更想馬上逃離英王府。
可是,這想法一冒頭,她又覺得自己幼稚。就算逃出了英王府,她能逃出大漢朝麼?
驀地,傅珺的眼睛亮了。
這倒未必不是一條路。
若實在不行,那就逃出大漢。逃出劉筠的管轄範圍。在聖旨下達之前遠遁。應該不能算抗旨吧?傅珺有些不確定地想著,細思著計劃的可實行度,心頭的煩悶亦隨之消去了許多。
總歸天無絕人之路。她還有時間,她尚未及笄。現在才是正月。她的生日在九月。她還有時間細細思考自己的去路。為將來做準備。
傅珺蹙眉思索著。又坐回了案前。
槅扇外不知何時有了人跡,小丫鬟拿著笤帚,掃著廊下的細雪。北風掠過玉階。一蓬篷雪片隨風亂舞。英王府的梅苑之中,重又歸於往日安詳寧和的模樣……
*******************************
元和十九年早春二月,英王劉筠守完二十七日孝期,經過了一番“三請三讓”的程式後,終於榮登大寶,改國號建武,成為了大漢朝第十五位皇帝。
新皇登基,天下大赦。然而盧瑩卻未趕上這件幸事。
在大赦令下達之後,她的判決方才下達。她便被判“笞五十不贖,斬監候”。
那五十大板是在大理寺公堂之上當眾執行的。
撫遠侯府的榮耀門楣,在露體受刑的這位原侯府嫡女杖責之後蕩然無存。盧氏一族亦因“永不得參加科舉”的重判而自此淪落為庶民,再也不曾興起過。
傅珺亦自英王府搬回了平南侯府,仍舊住回了沉香塢。
直到回府之後,傅珺才知道宮變當晚,金陵城經歷了怎樣的一場混亂。
刑部尚書許府、兵部侍郎裴府皆於宮變當晚遭遇叛軍血洗,裴宥一家盡皆喪命,許家只活了一個嫡子許克。因這兩府或多或少參與了太子與忠王的謀逆,因此就算有幸存者,等待他們的也是重罪判罰。
此外,撫遠侯府身為太子岳家,亦遭受了忠王一系叛軍的衝擊。幸得府中侍衛眾多,只死了十幾個下人,主子皆是無礙。但在最後清點人數時,眾人才發覺盧悠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平南侯府當晚也有叛軍攻入,因他們是從西牆的角門攻打進來的,故秋夕居成了重災區,秀雲等幾名妾侍或死或殘,鄭氏倒是跑出來了,卻因慌不擇路從假山上摔了下來,傷得極重,一直昏迷不醒。直至傅珺回府時仍在昏睡。
至於張氏等人,只是受了些驚嚇,倒並無大礙。
傅珺回府,眾人廝見,自是一番劫後餘生的慶幸。侯夫人特意召了傅珺到近前,拉了她的手慈聲道:“好孩子,祖母聽說你的事兒了。那天你沒了蹤影,祖母真是急得不行。可恨那時候城門已經叫不開了。你祖父也是因此才察知不對,及時調撥了侍衛,才叫闔府免了災難。說起來這都是你這孩子有福氣,我素常就說你是個好的,如今見你好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