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名誰,他可是一苦命的孤兒呀,你就大人大量,饒了他這個無爹無孃的孤兒吧!“你說啥?老顏,你是不是急胡塗了?你這是為啥子嘛。”顏裁縫嚇了一跳,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金銀是孤兒,今天突然聽到從永安口裡說出來,不得不讓他感到意外。董副校長也沒有想到:金銀他爹,你這是從何說起,你不就是他的親爹嗎,他啷個又成了一個孤兒了?你先起來慢慢說。董副校長趕忙走過來扶起了永安伯。接著又問:金銀他爹,這到底是啷個回事喲?“是呀,老陳,你說說是啷個回事?”顏裁縫也在一邊急著問,不停的用手帕擦著原本乾淨的臉,看來這事是越扯越複雜了。永安伯又摸了一把臉:說來話長,金銀是我在十六年前從水裡撿來的,那天我正在河裡打魚,突然看到從上面漂下來一個大木盆,開頭我沒有覺得啥子,但又想著這麼大的一個木盆讓水沖走了可惜,就想上前把盆撈起來。可撈起來才發現裡面有一個小孩子,當時看起來一歲不到的樣子,被一塊紅鋪蓋面子包著睡得正香。我就想可能是哪個家裡窮,養不活了就只好扔了,看著可憐,我就把他抱回了家。永安伯看了看門外,又說道:因為不曉得他的名字,他的親人在扔他時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說明,我就給他取名金銀。抱回家後,我到處找剛生了孩子的婦女幫忙餵奶,但沒有找到,好在那時他已經有了幾個月大了,我就用紅苕煮熟了捏爛了喂他,還真就把他喂活了,那是我自己也是窮得吃了上頓沒有下頓,但不管啷個樣,我又捨不得扔下金銀不管,因為我也是一個孤兒,自小父母雙亡,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所以我體會得到一個孤兒的痛苦。說到痛處,永安伯已是泣不成聲,嗚嗚的哭開了。“老陳,你不要太傷心了,一個大男人哭些啥子嘛。”顏裁縫走過來,掏出他那塊潔白的手帕,把永安伯臉上的淚花擦了擦。但他自己眼裡也早已含著淚花。董副校長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永安伯停住哭聲,摸了摸臉:那時我們那個村子窮得很,時不時就會有沒飯吃餓死和沒錢抓藥病死的人。於是搶匪四起,村子裡人人過得提心吊膽,加上我曾被搶匪幫抓去做過腳伕,好不容易才逃了回來,眼看著自己都快餓死了,哪裡還養得活金銀嘛?於是過了一年後,我揹著已經開始學話的金銀來到了古風鎮,後來自己砍來大樹,做了一隻渡船,從此和金銀在這九曲河邊相依為命。如今是老了不中用了,我也不會有啥作為了,但我一直有一個願望,就算是拼了我這一把老命,我也要弄錢送金銀讀書,我不想讓他走我的老路,我做夢都想著讓他讀書成才。永安伯望著董副校長,接著說:董副校長,金銀真的是一個苦命的孩子,雖然沒有被水沖走,但還真不如他那天被水沖走好了。自從跟著我這十多年來,他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眼看著他就要中學畢業了,這下學校又要開除他,你說我和他這以後的日子還啷個過呀,他要真的不讀書了,又沒有其它任何的出路,那我真的是不想活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們父子吧,你大人有大量,好人有好報,不管啷個樣,請你再給他一個機會,等他把中學唸完,如果到時他考不上,那是他自己沒有本事,也就怪不著我了,反正我的責任已經盡到頭了,到那時就隨他自己去吧,反正我也沒有能力再養一個白吃白穿的廢物了……董副校長,求你了,我這裡……說完,永安伯從椅子上起來,又要下跪的樣子。“嗨,金銀他爹,你不要這樣,不要急,有啥子事不好說嘛。”董副校長又將永安伯扶到椅子上坐下來。“就是,老陳,你可不要太傷心了,你說你有著恁個多傷心的過去,你為啥子不早點給我講?雖然我也沒有啥子能耐,但我多少也還是能幫你一些的嘛。”顏裁縫說著,又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愛永安,甚至是愛永安的木訥憨厚,讓他想不到的是,一向字不成句話不成篇的永安,在說到與金銀相依為命、苦難不堪的過去那些歲月時,卻是如此的滔滔不絕。“爹爹!你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