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她的禮物,面對撕碎的旗袍,葉玉兒眼睛裡的淚水再也憋不住了,她無聲地哭著,淚水在臉上像老哈河一樣奔流。
這時,荷美推開了門。
荷美冷冷地看了一眼葉玉兒說:在這八角樓,你是最幸運的女人,吉野沒有讓你下地獄,你哭什麼?
葉玉兒不吭聲,眼淚在臉上奔湧得更兇了。
荷美看著床上撕碎的旗袍,冷笑道:碎了好,碎了正好穿我們大日本的和服。你們支那人的旗袍有什麼好穿的,上邊鎖得那麼緊,下邊又放得那麼開,人就像一隻酒瓶一樣,哪裡比得上我們的和服啊?!
葉玉兒這才發現荷美手裡抱著的和服,她不知道荷美抱著和服來見她的目的,心裡便七上八下起來。
荷美得意又自炫地說:我們大日本的和服是一種尊貴又榮耀的象徵,女人穿上和服以後,頎長的脖頸就顯出來了,你知道女人什麼地方最性感嗎?脖頸最性感,脖頸在人身體的外邊,就像人身體的方向燈,人可以隨意地靠脖頸調整自己的方位,男人可以透過脖頸想象女人的身體,女人的脖頸又可以為男人制造美妙的幻想。哪像你們的旗袍,衩子開得那麼大,連屁股都露出來了,還有白光光的大腿,你們支那女人穿上這樣的衣服,能不讓男人動粗嗎?說白了,旗袍就是為了男人的慾望準備的,它使男人不用幻想就可以直奔性的主題。你們支那人啊,是個缺少幻想的民族,所以你們必然要穿露出大腿的旗袍。
你說得不對!葉玉兒大聲對荷美頂撞起來:旗袍是滿人的服裝,具有中國女人的風情,紅旗袍就是紅高梁,綠旗袍就是綠松樹,黃旗袍就是黃土地,還有旗袍的扣子,那是天上的星星,我在中國的土地上穿旗袍猶如披星戴月,我簇擁著豐收的莊稼,腳踏著堅實寬闊的土地,我因此而美麗富饒。你就是把它說成狗屎,我也熱愛。而和服是你們日本人的服裝,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可能穿它,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國滿族人。
哈哈……哈哈……荷美髮出一陣恐懼的笑聲,笑過後,荷美看著葉玉兒陰陽怪氣地說:你們滿族人不就是日本人幫助建立的滿州國嗎?你們支那人想建立自己的政府都沒有能力,要靠大日本皇軍去幫助,滿族是你們的恥辱,你卻把恥辱當榮耀,真是不可思議呀。
滿族的恥辱是外敵帶給我們的,先是八國聯軍對我們美麗的國土進行掠奪,現在你們日本人又覺得掠奪得不夠本,再次對我們的國家進行侵略,我們這片國土上的人,不管是滿族人還是漢族人還有其他民族的人,都是熱愛和平的人。小的時候,我在學堂裡唸書,教書先生讓我熟讀中國地圖,我熟悉地圖上的每一寸土地。我們的地圖就像一隻體態豐滿的雄雞,在地球的東方屹立。葉玉兒擦乾眼淚,昂起頭看窗外。
荷美又冷笑了一聲,湊近葉玉兒說:八角樓早已知道了你的身份,越是知道你從前的身份,越是讓人感到支那人的恥辱,連一個皇族的格格都為我們大日本皇軍當慰安婦,這對我們大日本皇軍來說是多麼的榮光啊!好了,我不跟你爭了,現在把你的旗袍脫下來,換上我們大和民族的和服,我先要教會你怎麼穿和服,然後再教會你跳日本舞,要知道這八角樓裡只有你一個支那女人有此殊榮,這是吉野特別交待的。
葉玉兒突然轉過身,定定地看荷美道:要是我不穿呢?
荷美臉上的肌肉古怪地抽動了一下說:在這八角樓,上有閣樓,下有地獄,中間有戰場歸來的日本皇軍,你選擇什麼就有什麼。
要是我什麼都不選擇呢?葉玉兒表情傲然。
你沒有這個權力,在八角樓你的身份是慰安婦,而不是支那人的格格,吉野說一定要將你這個支那的公主培訓成日本的藝伎,這有一種象徵意義,象徵著大和民族對支那人的征服。所以你只能服從,不能選擇。荷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