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之下,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道士又高喊了一聲:“扎到第幾針了?”
“還沒開始。”
“滾出來。”
我像是逃命似的跑出姑娘的房門,沒想到道士就在門口,他一腳將我踹翻,搶過銀針直接衝了進去。
“師父,師父,我能幹點啥?”我帶著哭腔道。
道士沒有回答,猶豫兩秒鐘,我衝到土爐邊,撿起蒲扇拼了命的扇風。
悔意,滿心都是悔意。
“許多呀許多,你可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六根不淨,怎麼能成大事?”
“老天爺追著餵飯你都不吃,你還想怎麼樣?”
我心裡不斷地罵著自己。
沒到半支菸的工夫,道士衝了出來,他先是對月一拜,隨後語速極快道:“奉請五猖身姓龔,年登十八逞英雄。手執拖刀常在舞,牽弓打蛋走如風。來到壇前受血酒,龍雞斬頭祭五猖。天上射落無名鬼,地下射落水交精。天也沉,地也沉,五猖兵馬赴壇庭,千里聞風即來臨,萬里聞風即降臨,我今有請望來臨,大賜神威加擁護。”
我當時都嚇傻了,道士也沒有理我,他剛唸完符咒,只見四周妖風四起,卷的塑膠袋到處亂飛,其中一隻黑色的塑膠袋像是活了一樣,嗖地一聲飛進房門,直奔姑娘的房間。
同時,剛才還是萬里無雲的晴空,此刻已經烏雲密佈,閃電在空中交匯,卻聽不到任何雷聲。
“師父,我該乾點什麼?”
道士沒有理我,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失望。
“師父,我該乾點什麼?”
“你走吧。”
“走?去哪裡?”
“你回你的土地廟吧,我老馬這座廟小,供不起你這座真神。”
這話說的我面紅耳赤,羞愧難當。
說完之後,道士把我當成了空氣,他先是盯了半天月亮,隨後徒手將滾燙的藥罐子端入房中。
有那麼一瞬間,我聞到了焦肉的味道。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個小時後,道士一邊推辭一邊往外走,應該是治療效果還不錯,主家想給道士塞錢,道士堅決不要,他快步退到大門口道:“接下來七天會天天排黑水,量很大,你們不要怕,過了這七天,姑娘就是好人一個。”
還沒等主家人回話,道士飛身登上二八大槓,一溜煙跑了。
主家看了看我,我羞愧難當,咬著牙去追道士。
道士知道我在身後,他故意放慢車速,等我快接近的時候,他又猛蹬幾下,始終和我保持二三十米的距離。
我不知道該去哪,只能厚著臉皮繼續跟著他,要是放在半個月前,我肯定一扭頭直接走,離他越遠越好,而此時,我卻真心實意想和他學一點本領。
道士回家後沒有點燈,倒頭便睡,我蜷縮在牆角,滿是悔恨。
不知不覺中,我睡了過去,次日一早,叫醒我的依舊是笤帚。
我立馬跪下道:“師父,我錯了,我以後都聽你的,不要趕我走。”
道士哼笑一聲,咬牙道:“走,上山。”
“上山?幹什麼呢?”
“四點鐘上山,昨天說好了的。”
我心裡一暖,看來道士不想趕我走了。
上山的路上,道士嬉皮笑臉道:“昨天那娘們胸大嗎?”
我愣了幾秒鐘。
道士繼續問:“大嗎?”
“大,不是,一個大,一個小,不對,是一個小,另一個更小。”
道士罵我一聲說:“你他孃的看的還挺仔細。”
我不好意思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