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人喝了兩口水,眼神有些疑惑和驚恐。
我心裡更是疑惑,我問道:“爺,您這是咋啦?”
“不礙事,不礙事,老毛病了。”
說話時,老獵人下意識摸了一下腰,發現手槍不見了,他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道士摸了摸脈搏道:“嗯,就是心跳有點快,脈象還算平穩。”
“給我喝口酒,拿了我的槍,總不至於連口酒都不給吧。”
我遞上了酒葫蘆,道士說:“老哥,既然您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手槍是怎麼回事?”
老獵人悶了一口酒:“我撿的。”
“老哥,咱都是山裡人,有什麼說什麼,手槍是哪來的?”
“撿的。”老獵人說的話像是一根鋼筋插在地上,絲毫不給人撼動的機會。
道士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繼續追問:“山場子裡那些身份證,哪來的?”
“別問了,我死也不會說,我帶你們找到鬼參,你們趕緊下山,再也不要來了。”
道士一時勢弱,我低聲道:“爺,您是獵人,我們敬您,可有些事不能稀裡糊塗的……”
“住嘴,大人說話,你一個毛孩子插什麼嘴。”老獵人突然暴怒。
我心裡這個恨呀,還不如不找樹枝了,讓你老頭子咬舌自盡。
“小孩子怎麼了,小孩子也懂得知恩圖報,況且現在槍在我手裡。”我的語氣略帶威脅。
“那你就一槍打死我。”
老獵人的硬氣勁直接給我整無語了,他可真是茅坑裡的石子,又臭又硬。
“老哥,我們不想傷害您,當然,我們也知道您也不想傷害我們,槍你收著。”
話音剛落,道士直接遞出了手槍和獵槍,一股腦地塞到了獵人手裡。
老獵人眼睛閃過一絲光亮,順手將手槍卡在腰間,他道:“我會帶你們找到鬼參的,拿到東西你們趕緊走,永遠不要回來。”
“為啥?”
老獵人瞪了我一眼,直接翻身,雙手抱著獵槍插在胸前,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道士也不知道發什麼瘋,他扒拉兩下地下的樹葉也準備睡覺。
我低聲道:“師父,師父,你別睡覺呀。”
“別說話,睡覺。”
我有點想不明白,明明啥也沒問出來,道士怎麼就輕易鬆口了呢,就因為老獵人的暴怒?
唉,別瞎操心了。
次日又走了一天的老林子,到第三天傍晚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個神奇的地方。
為什麼說神奇,因為在我的印象裡,我們這邊都是山連著山,嶺挨著嶺,而眼前卻是一片平原,平得和紙一樣,不說一望無際,最起碼方圓十里都是平的,只有中間是白霧籠罩,朦朧中好像有座不高的孤山。
在群山和平原之間,有一個木屋顯得十分突兀,木屋屋頂掛著幡,估計得有些年頭了,幡都爛成了破布條,但依稀可見一個“酒”字。
木屋很大,正正方方得有百十個平方,最詭異的是木屋的煙囪上還冒著青煙。
老獵人用手擋著夕陽的餘暉望著木屋道:“到了地方,今晚住這,明天進殺鬼嶺。”
距離木屋還有十來米的時候,我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心突突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越是走近,這種感覺越強烈,而且還能聽到裡面的喧鬧聲,聽動靜人還不少。
這深山老林的,哪來的人?
老獵人走上前去敲門,屋內的喧鬧聲戛然而止。
“蘑菇,什麼蔓?”(什麼人?姓什麼?)
“補丁蔓。”(姓馮。)
“麼哈麼哈。”(天太黑,我看不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