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拜年,初二回孃家。
師孃要回孃家,還要帶著我。
我覺得我去不合適,堅決不去。
咱看得出眉眼高低。
一家人得有關係,要麼是血緣關係,要麼是孩子他娘有性關係。
無論是血緣關係還是性關係,咱許某人可是一個都沒占上。
師孃非要帶著我。
我就跑,許某人上山了,溜了。
一直等到師孃他們出門,我才失落地回了家。
不是矯情,是前兩天熱鬧的場景,讓我忽略了自己是外姓人的身份。
貪婪地享受家的氛圍,忘卻了自己的身世。
馬師傅走後,過來送東西的人絡繹不絕,我見了也是尷尬,來人更尷尬。
我也不認識,過來送東西也是白送,你說拿東西來的,馬師傅不在家,還能把東西拿走嗎?
於是,我索性把馬師傅家的半人高的木柵欄門給鎖上了,一個人也不見。
時常有人敲門,見沒人開門也都走了。
中午的時候,又有人敲門,力道很大,可以說是哐哐砸門。
出門一看,門口有一輛小轎車,一箇中年女人焦急地喊著馬師傅。
“師父不在。”
“快點呀,救命呀,我兒子中邪了。”
我快步走到門口,轎車裡面坐著一個男人,二十來歲,臉色蠟黃,眼睛半睜不閉,意識很迷離。
“師父不在,你們送醫院吧。”
“小師傅,開開門呀,你給看看。”
“我不會看。”
“能讓我們進來嗎,馬師傅家香堂硬,看能不能鎮得住,求求你了。”
我心裡說,還香堂,馬師傅連個聖誕老人都沒供。
剛開啟門鎖,婦女立馬招呼司機把人往院子抬。
我來不及反應,把人引到了偏房。
女人自稱姓劉,我叫她劉嬸,年輕人是她兒子趙傳文。
劉嬸很激動,眼中含淚道:“也不知道咋地了,剛過完年,就起不來炕了,你師父呢?”
“去老丈人家了。”
“給打電話唄,我們過去接。”
“我師父沒電話,師孃也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個村了。”
“啊?這可咋整呀。”
劉嬸哎呀一聲開始哭。
再看炕上的趙傳文,感覺像是喝多了似的,宛如一團爛泥,給他放什麼姿勢,他就什麼姿勢,也不會自己動。
我著急道:“送醫院啊,在這也沒用呀。”
“我們村子的大仙說了,是虛病,得馬師傅能處理,小師傅,你給想想辦法呀。”
說罷,女人還要給我跪下,我搶先一步跪下了,給女人幹愣了。
我拍了拍膝蓋起來,認真道:“我道行不深,你最好還是送醫院去,別耽誤了。”
“肯定是虛病,你給瞅瞅唄。”
我為難道:“行吧,我試試。”
咱啥也不會,瞅瞅也只能瞅瞅。
我去了師父的房間,燃起三支香,這事得問問胡小醉。
剛點燃,胡小醉掀開門簾子進來了。
我為難道:“看到了吧,咋回事?”
“你有啥想法?”
“沒想法。”
“滿腦子漿糊,我告訴你呀,這事我只幫你一次,下次你自己悟。”
“行呀,先把事處理了吧,我都怕那小子死我炕上。”
“你嘴真損。”
說完,胡小醉有點難以啟齒,臉色羞紅。
我心想有啥你趕緊說吧,有什麼害羞的,許某人什麼操行,你心裡沒點逼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