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石那邊靜了許久,半響才傳出來一聲,&ldo;楊復?&rdo;
正是衛泠的聲音,夾雜著風聲呼嘯。
他們正在快馬加鞭地趕往京城,一路不敢懈怠,連夜趕路,聲音裡難掩疲憊,帶著幾分沙啞和不耐。
楊復道:&ldo;是我。&rdo;
那邊衛泠靜了靜,語氣罕見地嚴厲:&ldo;淼淼情況如何,為何是你同我說話?她呢?&rdo;
楊復看向床上睡容安靜的小姑娘,&ldo;她目下昏迷不醒,已有三日。&rdo;說著便將淼淼這幾日的變化如實告知,從她左手出現屍斑,到四肢不便,再到夜裡渾身冰冷,毫無遺漏。
衛泠聽罷,揮鞭又加快了幾分,&ldo;別動她,我明日就能趕回京中,我有辦法救她!&rdo;
楊復睇向屏風後的浴桶,&ldo;以往淼淼能在水中化為原形,為何此次不行?&rdo;
衛泠頓了頓,一一解釋給他,&ldo;起初她俯身在丫鬟身上,便是與原身一起的。目下那具身體不能用了,她便被困在其中,除非兩具身體徹底分離,否則淼淼也無法醒來。&rdo;
竟是這麼回事,楊復收回視線,扶著床沿的手漸漸收緊,浮起清晰可見的青筋。
&ldo;你有辦法讓她們分開?&rdo;他啞聲問道。
衛泠輕嗯,&ldo;有,等我回去再說。&rdo;
兩人都不大願與對方交談,說完正經事便沒了聲音。楊復握緊血石,重新系回淼淼脖子上,看著上面的紅光漸次黯淡,他起身走出屋外。
院外守著幾名侍衛和宮婢,都是衛皇后指派來的人,擔心他會一時想不開,隨時都命人看守著。這幾日確實讓她擔心不少,楊復交代了一些事宜,令他們好生照看淼淼情況,這才舉步向慶禧殿去。
雖是戌時,殿內卻燈火通明,通臂巨燭照得滿屋亮如白晝。
衛皇后行將沐浴完畢,正坐在榻上同宮婢閒談,聽聞他到來,難免露出幾分喜色。這幾日他一直守在那丫鬟身旁,任何人都不得近身,實在是令人操碎了心,真怕他就一直如此,再也緩不過來。
楊復行罷禮後,並未落座,&ldo;兒臣有一事同阿母相商。&rdo;
&ldo;有何事你便直說,阿母聽著。&rdo;皇后娘娘命人置備茶水,是新春才摘的西湖龍井,喝著清新宜人。
青釉彩繪小蓋鍾放在他手邊,他沒有動,&ldo;阿母是想讓我娶姜阿蘭,還是娶一位賢妻?&rdo;
未料想他是問這個,衛皇后頓了頓,&ldo;娶妻自當娶賢,我正是這麼想的,才在高門貴女中,千挑萬選選中了姜家女郎。&rdo;
他斂眸,&ldo;據兒臣得知,姜家女郎並非阿母口中的賢妻。&rdo;
衛皇后一滯,&ldo;此話怎講?&rdo;
楊復指尖微動,端起蓋鍾品一口香茗,少頃徐徐開口:&ldo;齊瀚前幾日得來訊息,據聞姜女郎昨年在太傅府中,賜死了兩位婢女。除此之外,對待下人亦十分嚴苛,稍有不滿便非打則罵,太傅府下人對她十分畏懼,委實不是阿母口中品行端莊的女郎。&rdo;
聞言衛皇后有所驚異,倒沒想過他會調查姜阿蘭,更不知平素看著溫溫婉婉的姑娘,手段竟如此殘忍。但到了這地步,還是忍不住為她說好話:&ldo;心腸是硬了點,但日後嫁入皇室,沒有這等手段如何能震住後宅……&rdo;
楊復靜了靜,淡聲:&ldo;那麼與人私通,又當如何解釋?&rdo;
衛皇后嚇了一跳,&ldo;你說什麼?&rdo;
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