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死……&rdo;
楊復自然聽不到,她聲音小得很,跟自己說話似的。
衛泠回來時,看到的便是她這副慘兮兮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ldo;怎麼了?&rdo;
淼淼抬起濕漉漉的雙眸,眨了又眨,不答反問:&ldo;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rdo;說罷睜大眼,看著他身後的長魚尾,&ldo;你怎麼……也?&rdo;
衛泠攤開掌心,裡頭躺著一塊血石,&ldo;以後好好收著,別再讓人搶走了。&rdo;
淼淼露出驚喜,拿過重新戴在脖子上,點頭不迭:&ldo;嗯嗯!&rdo;
她悲喜交加,是以沒注意衛泠的臉色,他模樣很疲憊,對於突然變回鮫人一事避而不答。淼淼是個缺心眼兒,再加上水底光線不好,她一直都沒發現,還當他只是出去一天累了。
衛泠沒有忘記:&ldo;方才為何哭了?&rdo;
淼淼踟躕良久,&ldo;我……剛才在湖岸,看見了王爺。&rdo;
衛泠抬眸。
她忸怩兩下,抬頭看向水面,清澈水流從頭頂淌過,初春的水溫冰冰涼涼,對他們來說很是愜意。一條紅尾鯰慢悠悠地遊過,淼淼想了想,&ldo;他似乎過得不好。可是他來這裡做什麼,他難道知道我在這裡?&rdo;
衛泠看也不看,&ldo;他不知道。&rdo;
淼淼失落地垂下眼瞼,&ldo;是嗎。&rdo;
楊復來此處,純粹是因為淼淼在此處落水,又在此處打撈上來。
他連守著她的軀殼都不能了,唯有到這裡來。
底下丫鬟收拾淼淼的遺物,在她竹簟底下找出來一個穿花錢袋,裡面有一塊玉佩,和半袋子珍珠。
玉佩是他在別院丟失的雙魚玉佩,彼時找了許久未果,還當是遺落在了某處,未料想竟被這小丫鬟藏了起來。剩下的半袋子珍珠,色澤晶瑩圓潤,是為上品。
管事拿給他的時候,神情很有幾分複雜,那臉上分明寫著,這樣一個丫鬟,怎會有恁多珍珠?楊復斂眸,他這才知道,他對她知之甚少。
府裡近來並未入庫珍珠,那她是打哪來的?楊復眉宇深沉,另有一事也參不透,太子請她去府上,當真是因為被她冒犯了嗎?
若真如此,為何要請和尚誦經,並給淼淼喝下符水?
春風吹皺湖心,殘陽逐漸消失在遠處山邊,晚霞如血。他傷口未愈,又吹了一下午冷風,這會兒早已體力不支了。
腳邊水面傳來動靜,水聲咕嚕作響,光影晃動。
楊復循聲低頭,只見一個巨大的魚尾一閃而過,被夕陽映照得璀璨生輝,照亮了他眼底的黯淡。
☆、第42日
那光芒晃花了他的眼,在冷清的河畔顯得格外奪目。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魚?楊復失神片刻,旋即輕笑,大抵是他傷得太重,連腦子都糊塗了。
他身上有多處劍傷,那幾個侍衛不敢對他動真格,頂多隻是皮外傷。關鍵在於楊諶的那一劍,直接穿透了他的肩膀,索性沒有傷及要害,否則恐怕整條胳膊便廢了。饒是如此,太醫還是叮囑要好好靜養,最好躺在床上,不要隨意走動。
楊復沒有聽,第二天便來了太清湖,一站便是一整天。
目下頭腦昏昏沉沉的,不大清醒。太陽落山後,湖岸透著些許涼意,吹得他體溫越來越高。
昨 日太子來王府大鬧了一場,此事傳到聖人耳中,免不了一番震怒。他最主張兄友弟恭,太子以公謀私,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