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一聽她是貼身伺候王爺更衣洗漱的,唇一抿不大痛快:&ldo;你是打哪來的?怎麼王爺親口要你過來?&rdo;
府裡有什麼事,很快就會傳開了,是以淼淼從海棠園到溶光院當差一事,並不算是秘密。
淼淼正在收拾床鋪,聞言抬頭,&ldo;我是從四王別院來的,至於為何要我過來……可能是王爺習慣了我的伺候?&rdo;
這聲聽到高月耳中,無疑是裸的炫耀,她冷哼一聲,走到外頭嘩啦倒掉盆裡的水,&ldo;有什麼了不起的!&rdo;
淼淼被她說得一噎,默默地不說話。
包袱裡統共沒幾件衣裳,到了王府還會另外發放衣服,大約過兩日就能到她手上。淼淼抬頭,見對面褔紋正指著高月的後背,笑嘻嘻同她口語:&ldo;別理她。&rdo;
淼淼彎眸,輕輕地點了點頭。
誰料想高月忽然轉身,&ldo;臭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rdo;
褔紋的笑臉僵住,很快朝她吐了吐舌頭。約莫是住久了,大家說話都有些肆無忌憚,&ldo;那又怎麼了,誰不知道你喜歡王爺,恨不得府上的女人都距離王爺十丈遠?&rdo;
淼淼動作一頓,這才認認真真地看向高月。
高月黛眉挑起,毫不遮掩,&ldo;你管得著嗎?&rdo;
褔紋撇撇嘴,&ldo;正好,這句話我也想送給你。&rdo;
高月一愣,想到她方才的話,當即惱羞成怒,&ldo;你!&rdo;
兩人在那吵吵鬧鬧,喜紋相對安靜很多,在一旁縫補夾襖開線的地方,無奈地搖了搖頭。都住了快兩年了,還是這麼不得安寧,她都懶得再勸解了。
這一夜過得不大太平,蓋因高月和褔紋足足絆了一個時辰得嘴,好不容易才得以消停。淼淼看著高月背著自己的後背,黑夜裡一雙妙目清亮澄淨,她眨了眨眼,想起褔紋那句無心的話,許久才睡去。
第二天到正室當值,淼淼卯時未到便跟著其他三人起來了,到溶光院內室捧著衣服等候楊復起床。
直至裡頭傳來動靜,她才低著頭走入紅檀浮雕梅破圖風,立在那兒喚了聲&ldo;王爺&rdo;。
因楊復不喜人多,只許她一人進來,其餘人都在屏風外候著。
楊復偏頭睇來,窗外仍是一片青黛著,熹微晨光照在她的腳下,隔得有些遠,看不見她的表情,&ldo;你站的那麼遠,怎麼伺候本王更衣?&rdo;
淼淼恍然,走到床頭不確定地問:&ldo;那這樣呢?&rdo;她沒給人穿過衣裳,人類服侍繁瑣複雜,一開始學了好久,才學會給自己穿衣裳。如今要伺候他,還真是沒有把握。
楊復好笑,已經從床頭坐起,&ldo;來之前沒人教過你?&rdo;
淼淼誠實地搖搖頭,管事以為她都知道,畢竟是從別院來的,應當不必再指教。他估計沒想到這丫鬟笨得很,什麼事都得重新教一遍。
楊復便一步一步地告訴她:&ldo;先給本王穿上鞋襪。&rdo;
這個她還是會的,淼淼將衣裳放在床頭矮櫃上,低頭拿過一旁的皂皮靴。碰到他中單褲腳時滯了滯,接著抬起他右腳穿上一隻鞋,再是左腳。楊復的腳比她大很多,淼淼在心裡默默比了比,男人的腳都這麼大嗎?
她不知道,她以前只有尾巴。
柔軟的小手隔著白襪,一絲不苟地給他穿鞋,被她碰過的地方酥酥癢癢的,像撓在心頭一般。楊復看著蹲在面前的小丫鬟,她正低著頭,一派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顫動,乖巧的讓人想欺負。
她忽然抬頭,毫無預兆地問:&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