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罄冉笑得灑脫,燕奚痕一陣迷惑。若說眼前人是女子,那她也太隨性了吧。和他一個大男人呆在這種地方,竟是毫不所知般,一點都不緊張?他不免心中忐忑了起來,這幾日來的篤定竟是又動搖了起來。
罄冉察覺到燕奚痕打量的目光,心中竟是有幾分得意,動作越發輕快了起來。幾下處理好山雞,削了木棒將山雞架於火上翻烤,不時用匕首在雞身上劃上幾刀,手法利落,沒一會空氣中便瀰漫起一股香氣來。
那香氣飄蕩在鼻尖,燕奚痕卻是眉宇微微蹙了起來。若是眼前人乃是女子,她所作所為可當真沒一樣如姑娘的。沙場拼殺、軍營舞劍、就是這烤野味的本事也非是女子所為啊。
燕奚痕正兀自望著罄冉發怔,罄冉卻是忽而笑著回頭:“王爺看著我做什麼?當真把易青當姑娘看呢?”
燕奚痕卻是一笑,隨手添了幾支木柴,道:“易青確實長的極似姑娘。”
罄冉翻了個白眼,挑眉:“像那個什麼女刺客?王爺,說起來戰旌兩國交惡,您為何要阻止那女刺客殺戰英帝啊?”
燕奚痕目光微銳望向罄冉:“你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唄,聽蘇亮說那女子很是了得,長得又是傾國傾城,易青自然上心。”
罄冉目光坦蕩望向燕奚痕,見他蹙眉,心中不免得意。他懷疑自己是那女刺客了吧?她料他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厚臉皮的自賣自誇。
果然,燕奚痕盯著罄冉看了會兒,竟兀自搖了下頭,才幽幽道。
“戰英帝比砮王好打交道,狄楓一直想出兵旌國,對於攻打燕國卻不甚贊同。再者,現在戰國砮王、峙王多有嫌隙,戰英帝又遲遲不曾立下太子,朝廷之中朋黨之爭甚為嚴重。君臣非是一心,國家豈能強戚?若是此刻戰英帝突然駕崩,狄楓擁有禁衛軍,能即刻控制鵲歌城,多半是他登基為帝,到時候旌國怕是會面臨大軍犯境。”燕奚痕說罷,探究地看向罄冉。
罄冉心中氣憤,但是卻也知道各自有各自的立場,何況這些日子從軍,她人也成熟了不少,對於仇恨也有了些新的看法。雖是怨怪此人攪了她復仇大事,卻也談不上激憤。
她面上一笑:“王爺想的倒是長遠,只是那女刺客怕是恨極王爺了呢。”
燕奚痕挑眉:“哦?易青是這般以為的?”
罄冉點頭,撕下一塊雞肉來遞給他:“那姑娘冒險去宮中行刺,定然是和戰英帝有什麼深仇大恨,被你這麼一攪,豈能不氣?”
燕奚痕定定望著她,半響輕咬手中的烤肉,問道:“易青,你為何參軍?”
罄冉大口撕下一口雞肉塞進口中,挑了挑火堆,笑道:“為功名唄,易青可不像王爺出身富貴,吾等乃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自是要靠雙手拼功名。”
燕奚痕目光輕閃,只覺她大口吃肉的動作,看上去是那般灑脫,一點也不顯粗俗,顯是受過很好的薰陶,又怎可能是窮人家的孩子?何況她的功夫,她的見識,皆非同凡人。
“你師出何人?”
罄冉一愣,對上他幽深的雙眸,笑道:“非是不願告訴王爺,實乃當初易青拜師時師傅便有言在先,不準透露他老人家的名諱。”
燕奚痕見她不願說便也作罷,點點頭,又道:“你家中可還有親人?”
罄冉心念一動:“易青還有個妹妹,她和我相貌都隨母親,王爺若是見了,一準說我們像。
燕奚痕心中一堵,英挺的雙眉蹙了起來,他定定望向罄冉,眼見她笑容溫暖,目光映著火光暖意融融,顯是想起了妹妹心中高興。他不免對心頭所想再次狐疑了起來,只覺似有什麼東西壓在心口悶悶的令他喘息不過。難道那日在酒樓中所見乃是易青的妹妹?可他……他心裡喜歡的是易青啊!
罄冉見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