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瑛馳馬狂奔,長風揚起墨色大麾,卷著大片雪花打在身上,吹入衣襟。鳳瑛俊眉染霜,清眸微眯直盯前方,將手中韁繩篡緊,狠狠一抖,馬兒破雪而出,在寒夜的官道上帶過一陣狂卷的雪渦。
離他十米遠處鳳戈催馬緊跟,兩騎如銳箭衝破狂雪飛卷的大道,直刺蒼茫遠方。
棉江城的天牢建在城東,一場暴雨將本就陰森的天牢襯得更加陰沉寂寥。鳳瑛停馬牢前,翻身下馬,將馬韁一甩大步便向牢獄而去。
飛雪飄絮而下,高高的燈籠掛在牢獄廊下被打地忽明忽暗,一隊親兵肅然守在黑漆漆的桐木大柵門前,個個目光炯炯,神情嚴肅。
親兵一見他大步而來,紛紛一愣,接著鏘然跪地。
“見皇上。”
“起吧。”
鳳瑛大麾一晃,輕哼一聲人已邁入了銅門。甬道狹長,兩邊牢房陰沉幽暗,縱使冬日也滋生著一股難聞的黴味。
鳳瑛一路向裡,面無表情地穿過陰冷的長道,邁下八九級粗石砌成的臺階到了最底層,頓時火把滿目,火光大盛。
鳳捷聽到腳步聲看了過來,頓時一驚,忙大步上前請安。
“皇上怎麼來了,如今城中逆賊剛剛伏誅,又有戰國、青國之人,皇上……”
鳳瑛抬手打斷他,解下肩頭大麾,隨手拋給身後鳳戈,冷聲道:“那些朕還看不在眼裡。開門!”
鳳捷不敢再言,忙上前開啟鏽跡斑斑的牢門,嘩啦啦的開鎖聲迴盪在沉悶的牢獄中。鳳瑛彎腰而入,小小的牢室中只壁上燃著一隻火把,昏暗中,朱廣義坐在稻草堆上,見鳳瑛進來他冷哼一聲,目光陰鷙盯著鳳瑛,忽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原來你不僅是竊國小人,竟還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你只管對我用刑,我朱廣義要是喊一聲便不是朱家的子孫。哼,便是死,我也不會將解藥的所在告訴你這賊人!縱使你竊了國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寶座又如何?你註定活不過而立之年,你鳳氏註定無後,註定要斷子絕孫,哈哈……”
說罷,他再次仰頭而笑,對於他的癲狂,鳳瑛似是並不介懷,連睫毛都不曾眨動一下,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待他的笑聲漸漸停歇,鳳瑛沉聲道。
“朱廣義,你真以為你朱家將碧雌丹的解藥藏的夠隱蔽?”
朱廣義頓時身體一震,忽而又狐疑地笑了起來,搖頭道:“你不必誘導我,你不可能發現那解藥的位置,不可能。”
鳳瑛冷哼一聲:“大內的御藥房果真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的話雖是輕聲輕言,卻令朱廣義睜大了眼,似是不敢置信一般,他一躍而起,盯著鳳瑛忽而仰天大喊。
“蒼天吶,你竟如此有眼無珠,如此有眼無珠啊!”
他恨聲喊罷,突然又盯向鳳瑛冷聲道:“既然你已經服下了解藥,那現在是來殺我的?哈哈,動手吧,成王敗寇,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年你爹便是死在我的刀下,你來啊,來殺了我啊!”
朱廣義腥紅著眼嘶吼著,鳳瑛面前閃過父親染血的殘袍,他雙眸微眯,兩手握緊又鬆開,冷聲道:“哼,你也不必激朕,殺你,朕亦不是你兩三句話便能激怒的。殺父之仇。朕早晚會報,但不是現在!”
鳳瑛說罷,轉身便走,但覺一股勁風掃來,他頭也不回,身體微微一側,右掌擊出。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朱廣義身體直直撞向牢壁,吐出一口鮮血來,他目光直盯牢門,卻見鳳瑛已是彎腰出了牢門。
“皇上,他實在可惡!您就讓屬下們殺了他為老郡王報仇,為陛下出口惡氣吧!”
鳳戈一言,頓時鳳捷幾人也紛紛跪地,鳳瑛卻抬手示意他們起來,淡淡道:“還不是殺他的時候,他是前朝最後的血脈,朕若此刻殺他,謠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