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安的向後退去,鳳瑛微微蹙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舒了一口氣,冷聲道:“四郎為阻止毒素擴散,封了你的內力,現下毒雖是已解,但三日內你的內力都會受到影響。你放心吧,內力會慢慢恢復的。”
聽他這般說,罄冉鬆了口氣。她自是聽出鳳瑛語氣中的冷意,心知錯怪了他,罄冉眸中有歉意閃過,不無感激道:“這次……謝謝你。那寒潭陰冷無比,卻不想竟有解毒奇效。”
鳳瑛見她面有感激,迎上她水樣的雙眸,他面色微緩,微笑道:“那寒潭除了有解毒奇效,另能洗筋煉骨,尤其對習練冰玄功有奇效。我自三歲便飲其泉水,投入潭中練習吐納,五歲真氣便有小成。自五歲到八歲,我都是一個人住在山中密室,日夜與潭中練功洗骨。與其中侵入草藥,終日浸泡,到不想卻讓血液有益異常人,能解不少怪毒。”
罄冉見他神情溫和,緩緩道來,不覺便也放鬆了心神,到不再覺得與他同坐一塌有何不妥。想著在寒潭中,她冷得渾身發顫,鳳瑛卻面色如常,在想方才他所言,罄冉目光落在他銀色廣袖下的修長右手上,憶及他用血解她身上凝露丹香的情景,一時無語。
半響她才蹙眉啟口道:“為何非要練那冰玄功。冰玄功雖是厲害,但終是有傷身體,要吃那麼多苦。若是不能突破玄層,則會損身折壽。多少人練此寒功,卻活不過而立,便是習練此功也在八九歲時身體稍長,能抵禦隱寒才初習,你三歲便習冰玄功,你父親怎忍你受此冰寒之苦。”
對上她盈盈的眸光,鳳瑛放在膝頭的左手微握,面上笑容稍凝,旋即卻笑道:“若不習此功,只怕早已屍骨無存了。生在鳳家,便有不得你了。”
罄冉一愣,見他笑意幾分譏誚,幾分深寒,心中一凜,垂下了眸。鳳瑛出身高貴,其父一掌朝政,然而面上風光,要面對的明槍暗箭自是也不少。他如此心性,步步為謀,怕是與此不無關聯。
以往她總覺得他心深似海,讓人害怕,總是在不覺中疏離他、提防他,此刻觀他一向意氣風發的俊面上不覺中染著幾分寥落,她竟一時無言,心中升起莫名的悶,絲絲繞繞讓人心慌。
見鳳瑛望了過來,罄冉忙低了頭,陡留光潔的額頭無波無緒。
一陣暖風吹來,掠起她的髮絲溫柔的飛散,似是有知覺一般,尋到鳳瑛的方向,在風中翩翩飛舞。
鳳瑛眼神沉浮一下,不自禁的,修長的手指無聲慢抬,幾乎繞上那黑綢般的發,卻又驀然收了回去,迅速握起,似是抵擋著心頭的某種衝動。
屋中靜默半響,兩人都不再說話,四周安靜的可以聽到空氣的流動,刻著屏風,透過來溫泉暖暖的水汽。忽而,鳳瑛抬頭定定看著默然不語的罄冉,雙唇蠕動一下,終是開口道:“冉冉,留下來吧……”
他的話極輕,卻異乎清晰的傳到了罄冉耳中,帶著真摯,隱約間竟是懇求。罄冉低垂的濃密睫毛扇動幾下,側頭靠在自己膝蓋上,和他的眼神相觸,煙眉微蹙。
鳳瑛卻慢慢笑了起來,揚聲道:“你既為女子,旌國便不可能再容你出仕,呆在旌國便沒有什麼意義了。這一年來你在旌國得罪太多權貴,此次又與戰國結仇,戰英帝心胸狹窄,比派人暗殺與你,戰國向來與旌國焦耳,他不甚顧及,暗箭難防啊。戰青兩國雖不交好,但素無爭執,你呆在這裡,戰英帝總會有所顧忌,不能肆意亂來。我聽說你一直在尋找鬼醫,我派人打聽過,年前其曾在密州出現過。給我些時間,只要鬼醫尚在青國,我定將他尋來。”
他急急說罷,舒了口氣,再次懇切道:“冉冉,便留在青國吧……”
自和白靖炎相認,罄冉便一直在打聽鬼醫的下落,只因鬼醫能給人換臉,能醫治經年傷痕。此刻聽鳳瑛如此說,迎上他懇切的清眸,咫尺凝眸,罄冉不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