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遼見她神色認真,於是真就轉身去研究那幅圖了。
單夢尋收拾包裹的動作越發麻利,利索地打了個結後轉過身:“還有,我大概馬上就不是小姐了。公子可稱呼我單夢尋。”
“我也不是公子。”少年笑了,“在下姓季名遼,一介草民罷了。”
單夢尋已經收拾好要帶走的衣物,轉身在書桌前坐下,提筆蘸墨開始寫給父母的告別信,聽到這句話好奇地轉頭問:“草民?但是你的武功應該很好吧?”
剛剛跳窗進自己房間的動作可是輕快利落、毫不含糊。
“季遼的武功一般,師父的武功才是真的好。”言語間,季遼心裡已經划算好了等會兒悄悄逃離的路線,想到什麼又問,“單姑娘應該不會武功吧?”
“不會。”單夢尋回答得理所當然,然後握著筆的手一頓,“等等,你還是願意帶我走的吧?”
“當然。我向來說話算話。況且我雖武功一般,但帶姑娘一個還是夠的。”季遼笑著瞥她一眼,“姑娘現在能否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我帶你走了?”
“因為不想再當單家小姐。”單夢尋避重就輕,然後轉移話題道,“那今後我能不能也跟著你師父學武功啊?”
“這個——我可以去求求師父。”
“那太好了,如果你師父同意,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兄啦。”單夢尋把已經寫好的信摺疊好壓在鎮紙下,“大功告成,可以走了。”
“確定?”
“嗯。”
季遼一挑眉,轉身就把她剛剛收拾好後仍在桌上的包裹背起來,開啟窗子,觀察了一下窗外的狀況,一面把她房裡的椅子搬到窗前,一面叮囑道:“等會兒我先出去,你就這樣爬出來,我在外面接著,之後的事情你都不必管。動作要快,記住了?”
她剛點頭,他就已經轉身翻窗而出。單夢尋連忙踩上椅子,翻過了窗戶。她雖然不會武功,但小時候沒少調皮玩耍翻窗爬樹,因此動作並不生疏。
季遼似是眸中帶了點讚賞之意,一把將她接住,然後轉過身示意要揹她:“抓好了,等會兒發生什麼都不要抬頭。”
她應了一聲,然後就覺得身子一輕,他已經幾步就騰空而起,似乎足尖在房樑上點了幾點,然後就這麼越過一間間房子。單夢尋似乎聽到了幾聲驚叫——“什麼人!”,可是還沒等她聽出聲音的方向,就已經跟著季遼這樣逃出了單宅。那種面對陌生無知的未來緊張忐忑卻興奮期待的心情,她這輩子第一次真正體會到。
今天要拍的,就是這一場戲。只不過拍攝是分段的,先把男女主角的對手戲分條一次性拍完,至於單夢尋和父親的戲份則稍後再拍。
對劇本熟記於心是一回事,試戲走位的時候表現鎮定是一回事,打板之後真正開拍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楚言之身著一席白袍翻窗而入時,葉喬感覺到的不是緊張,而是一瞬間的晃神。
因為此時的回憶裡,楚言之飾演的的是十八歲的少年季遼。想要讓觀眾不出戲,化妝師、造型師都下了一番功夫。但更重要的,是楚言之的神情和眼眸。那裡面透露出的光芒,青澀莽撞卻耀眼得年輕。葉喬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不是她想要走神,這一幕真的沒法不令她聯想起《天涯路》拍攝時的一場戲,也是當年她和楚言之拍的第一場對手戲。
那場戲和現在一樣,她在屋裡,他從屋外翻窗而入。只不過《江湖笑》中的這一幕發生在單夢尋和季遼初遇的回憶中,而《天涯路》中的這一幕,發生在整部劇即將結局的時候,顧長安偷偷來找沈燕婉,想要違背師父的命令帶她走。燕婉終究沒有跟他走,卻不知再見的時候就是生死決別。
拍《天涯路》時,楚言之尚是真正的少年,大多數神情只需本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