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怎麼才能信任他一樣,這類人,必然都有著辛酸的往事,能夠面對著血腥而無動於衷的人,都是傷不起的苦逼人。對此深有感觸的程孝宇,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一路走來,你說他是鳳凰男也好,你說他是運氣爆了天也罷,從第一次準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經歷了諸多的心理鬥爭,才敢去面對一個現在看來不過是小人物的上官傑……一步步的路,一樁樁的事,你必須承認心路歷程這東西不是虛構出來的,沒誰是天生的暴力狂,也沒誰願意一直生活在殘酷的世界當中。
既然在一個鍋裡吃飯了,程孝宇就沒打算矯情,昨夜如若換做是虎狼需要幫助,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傾盡全力,想到傾盡全力,不自覺的眼角眉梢露出那麼一點暖意,兄弟這個詞彙,真的很重,真的很暖,可以不必整日高喊著我是你兄弟你是我兄弟,甚至可以不必整日廝混在一起,偶爾一兩個電話,扯皮閒聊,當你需要幫助時,對方一定是那個可以第一時間站出來給予幫助的人。
別總想著是別人替你兩肋插刀,你覺得他不錯,是個值得交心的朋友,先想著如果有一天有那麼一刻,我是否可以為他兩肋插刀,沒這個覺悟,你潛意識裡沒把對方當兄弟,也別奢望對方把你當兄弟。
一起從無到有的老兄弟,現在就躺在醫院當中,程孝宇能夠想象得到那畫面是什麼樣子。
醫院內,崔小辮、周雷、龍飛以及大宇安保內稱得上一等一身手的員工,都或坐或站的等待著一個個進入病房探視,後半夜三個人才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剛剛甦醒,醫生正在給他們做檢查。
一個半破相,需要頂級技術才有可能不至於頂著猙獰疤痕出現的女人:一個肋骨斷了六根、鼻樑子塌陷卻在甦醒後第一句話爺很驍勇,嫂子指定沒事的大腸子叔;一個腦袋如豬頭被包裹得嚴嚴實實五官差點大挪移、身上骨頭斷裂處多達二十這個數字的禿子清醒了只問了一句,宇哥幹那些王八蛋沒。
崔小辮眼中含淚,與朱達常相依沒命這麼多年,看到已經跨入知天命年紀的大腸子叔那般慘狀,真恨不得當日在現場的是自己,一定狠狠拾掇那幫混蛋,咬著牙握著拳,從沒有一刻如此渴望力量、強大的力量。
周雷和龍飛也頗有感觸,自問在那種情況下是否敢與這兩位沒什麼戰力值的傢伙那般拼命,這個是沒有答案的問題,非到了當時環境之下無法獲得答案,但有一點兩人可以肯定,那幫王八蛋真的很該死。
程孝宇摟著裴裴先進了王慧的病房,看著那個臉上頭上和前胸位置都纏滿了紗布繃帶的女人,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昨夜進入包房時王慧那堅持不住依{日堅持的狀態,那一眼之後,焉能不佩服女人堅強的極限,站著,不倒,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一幅永恆悽美的畫面,沒有高山流水,沒有綠意盎然,有的只是一個站著不倒的身影,臉上那道血淋淋的疤痕滴著血滴,身上片片破碎衣衫之下的血痕,閃耀著獨特淒涼的光輝。
很虛弱,昏睡狀態,裴裴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淚水如湧,譁曄的順著眼角流淌。
程孝宇能做的就是用寬厚的胸膛和雙臂,牢牢的將她摟人懷中,低聲在她耳邊輕輕承諾:“一定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請全世界最好的醫生,請最好的外科整容醫生,一定會讓慧姐恢復往日的美麗。“老式寫字樓上,那與自己並肩作戰的身影……不顯山不露水總會被忽略掉的身影,默默的守護在裴裴的身後,為她撐起一片小小的天空。
裴裴先走了出去,程孝宇落在後面,回頭默默的看了王慧一眼,那半邊沒有包紮的臉頰一隻閃動的眼睛睜開,傳遞出一種特殊的情懷,程孝宇懂,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