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對吧?!”
七信沒說什麼,她知道婉兒嘴裡的這位夫人就是沈晏然的親媽了,也就是那位因為鬥不過尹家老爺而屈死在大牢裡的沈老爺的續絃夫人。
怎麼說七信還也算是個有良好家教的孩子,對長輩該有的禮數她從來也不缺,但是要讓她卑躬屈膝地給長輩請個大安,作為一個骨子裡的現代人,七信卻怎麼也彎不下這膝蓋骨去!
可惜啊,這年紀輕輕的,居然就守寡了!不過,就衝她那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臭樣子,七信就覺得她活該!
一邊暗自腹誹著面前之人,七信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滿院子氣勢洶洶的生物。終於還是輕輕地皺起了眉頭,“莫非今日少不了得來場你死我活的惡鬥了?!”她在心裡揣測著。
尹風荷越是沉得住氣,沈夫人就越是火冒三丈。她看著尹風荷那張稚氣未脫就已然顯得有幾分姿色的狐媚面容,心裡的氣就更是不打一處來!
“來人哪!”她抬手一指跪在七信身側的婉兒說:“先把這個賤婢子給我拉下去打二十個大板!再找個厲害的管教嬤嬤來好好教導一下尹家小姐。怎麼說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即便現如今尹家得了報應落魄了,可大家女兒該有的禮數卻一點兒也不能落了去!尹家沒教會她家小姐的,我們沈家替他們教!省得讓外人看了笑……”
“不要!”一聲尖利的叫聲過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夫人腳下的卻不是即將捱打的婉兒,而是剛才還把脊背挺得筆直不肯做小伏低的尹風荷。
院子裡的眾人一時間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愣了神,人人都抻長了脖頸往那變故的發源地望去。
“夫人在上,請千萬聽小女子解釋啊!”跪在地上的尹風荷忽然面容一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了起來:“小女真的不是有意冒犯夫人的,您也知道我得了失心瘋。沒錯!我是記不得以往的事情了,可是,小女剛才之所以會對夫人如此無禮,並非小女不認得夫人,而是冥冥中被一股神秘的力道控制著,實在不能自已啊!”
“啊?!……”圍觀的眾人聽到這裡皆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原本幸災樂禍的表情也都紛紛換作了吃驚和憂慮。
“小女所說句句屬實啊夫人!不信您問婉兒,”七信繼續訴說著她的委屈:“婉兒總說我瘋瘋癲癲的,我也曾多次告訴過她我本不想瘋癲的,只是似乎總有人在旁控制著我,讓我不得不說些胡話,做些諢事……”
圍觀的人群中漸漸哄響起蒼蠅般嗡嗡嗡的私語。
好似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七信也顧不得形象儒不儒雅了,用手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又急急地補充到:“風荷斗膽請問夫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還請看在風荷一片誠心的份上,請夫人事畢儘早離開此間院落。免得…免得也像風荷一樣……”她刻意不把話說完,即便如此,眾人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也足以證明她剛才的這番告誡——頗有成效!
“李道長,”沈夫人被風荷“好心”的告誡說的渾身不舒服,她抬眼環顧了一下破敗不堪的院牆,感覺吹在頭頂乍暖還寒的風竟然真的透著幾絲說不清的詭異。但她畢竟是一家之長,故而仍舊強自鎮定地對站在身後不遠處的白鬍子老道施了一禮,這才清了清嗓子說道:“道長也聽到了,我怕是這院落恐怕真有什麼邪祟的東西,還請道長務必儘快佈施蕩穢之法!”
“沈夫人放心!”那白鬍子老道謙虛地回了一禮說:“還請沈夫人帶著不相干的人等速速離去,我等才好佈置法壇,施禮除穢!”
“有勞了!”沈夫人急急地撂下了一句面子話,就迫不及待地轉身行,雲流水般地遠遁了。在她的身後,烏泱泱的一大群僕役正你推我搡地往外湧,頃刻間就從院門處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李道長,許久不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