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她抬起臉,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的眼睛很美,寶光璀璨的長方形,眼尾微微挑起,與同樣烏黑的眉毛形成犀利的弧線,這種帶著侵略性的美最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不過看來她並不打算對凱恩使用這種魅力,只是平靜地凝視著他,深邃的瞳仁裡透出一點薄光,像是在忠告,又像是在警示,甚至還帶了絲莫名其妙的悲憫。
凱恩怔住了,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直視著心裡有點空空的,像突然陷了個小洞,然後沮喪從裡面一點一點地漫了上來。
這小姑娘說得輕巧,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極其危險?對於一位職業攝影師來說,為了成功所付出的代價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生命安危僅僅是其中的一項,更危險的是同行之間的劇烈競爭。如果這次交不出令人滿意的作品,雜誌社付出的稿費會大大縮水,甚至不再批給他任何專案補助預算,單單想起那筆鉅額的住宅貸款和兒子私立學校的學費就讓他頭痛欲裂
“那我怎樣才可以走到它們身邊?就像剛才你做的一樣?”,沮喪之餘,忽然想起眼前的人或許能幫到自己,凱恩小心翼翼地看著女孩,眼裡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花。
“我不知道。”,女孩別過了頭,繼續擺弄著手裡的相機。冷淡的聲音再次築起無形之壁,隔絕了他的問題,也隔絕了他的希望。
此時車身突然猛地一滯,伴隨著輪胎刺耳的摩擦聲,露營區大大的木質招牌在前方出現。開車的裡奇將嘴裡的口香糖吹出個小泡,然後又“啵”地一聲將它弄破:“到站!你可以下車了,凱恩先生。”
凱恩拿著相機,悻悻地下了車,看著重新發動的越野車揚起的沙塵,一股不甘和慍怒在心頭冒出,悶得他有點發慌。收起手指,握住空蕩蕩的掌心,他覺得一定得知道些什麼,不管有沒有意義。
“嗨!名字!起碼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他衝著車尾大喊。
“唐謐”,車子疾馳的呼嘯聲中隱隱約約傳來兩個字。
凱恩頹然地鬆開手,肩膀也搭聳了下來。
“唐謐”這兩個字他並不陌生,不久前哈蘇大師獎野生類作品獲獎者名單上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這個名字。不過,讓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並不是這個名字所獲得的獎項,而是作品中流露出的那種攝影者與被攝者之間微妙的距離與信任感。
作為一名野生動物攝影師,你可以選擇許多許多美麗的角度去拍攝你的“模特”,但你永遠都做不到讓它們像朋友一樣坐在你的身邊,靜靜地訴說著自己的喜怒哀樂,也不可能讓它們主動地透過鏡頭和你溝通。可是唐謐卻做到了,透過她的鏡頭,你能清楚地知道它們今天的食物豐不豐富,它們的同伴或者子女有沒有成為敵人的獵物,珍貴的水源有沒有枯竭,以及一些更深遠,更遼闊,總之就是你能感受到卻永遠不能明瞭的東西。
沒有人知道這位年輕的攝影師是如何辦到的,只知道她那有點拗口的名字以及能夠觸動靈魂的作品,不用太多,一點就夠了。
“靈魂攝影師”,這是當時評審團私底下送給於她的綽號。
高手之間的差距不過毫釐,當別人都躲在越野車裡偷偷拍攝的時候,而你能從容地拎起相機從車上下來,走到一頭獅子或者獵豹面前打聲招呼:“嗨!老兄,我們拍個照吧。”,然後輕巧地按下快門。那你就成功了,事情就這麼簡單。
凱恩看了看自己的相機,緊鎖的眉頭鬆開,嘴角輕輕彎起。
無論如何,今天的他還是幸運的。
第二章 女攝影和男助理
相對於凱恩的幸運,越野車上的裡奇卻覺得今天自己實在不走運。現在是中午11點,按照計劃,他們本來應該已經到達目的地……馬賽人的部落,然後在那裡為拍攝大象進行準備工作,可就因為那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