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迴彷彿沒有聽到,仍是手撐在額頭上沉思,衛長纓見他想得辛苦也不好打擾他,只囑咐他趁熱吃粥,便就端著另一碗粥去張擊衣屋中。
張擊衣已經醒了,像往常一樣呆呆地看著屋頂的橫樑。
「阿兄,吃粥了。」衛長纓坐在榻前的几子上,舀起粥吹了幾下遞到他的唇邊。
「你懷孕了?」張擊衣突然問出一句。
剛才李星迴取藥回來,雖然院中說話聲音不大,但屋裡的張擊衣還是聽到了。
衛長纓料得他聽到了,便道:「嗯,三個月了,阿兄,你就快做舅舅了。」
「他大概不歡喜有我這麼個殘疾舅舅。」
「不會的,他會歡喜他的舅舅。阿兄,等孩子長大了,你來教他功夫,教他幻術。來,吃粥吧。」
張擊衣張開嘴,將小勺上的粥吞掉。
餵完粥後,衛長纓給他擦嘴,道:「晚上你想吃魚湯還是雞湯?」
「隨便吧。」
「好,那我煲雞湯。阿兄,你再睡會。」
衛長纓端著碗出來,回到隔壁屋子見李星迴還在皺眉想名字,面前的一碗粥已經涼了。
「你呀!就別想名字了,看把你苦惱的。」衛長纓哭笑不得,還有七個月才生孩子,他這是急什麼。
到底是這一日李星迴沒想出名字,到夜裡睡覺時嘴裡還咕嚕。
半夜裡起了風,衛長纓便醒過來,見窗沒有關,便起身去關窗,窗外樹搖枝動,一股腥澀之味在夜色中蔓延,是快要下雨了。
衛長纓掩了窗,正要去隔壁給張擊衣關窗,忽聽得李星迴哧哧地笑。衛長纓只當是李星迴醒了,叫了他一聲,沒料到李星迴還是哧哧地笑。
「嘿嘿,這個名字好!」
頓時衛長纓啞然失笑,李星迴為了給兒子起名字真是入魔了,居然夢中起名,待會問他究竟在夢中給兒子起了個什麼名字。
到了張擊衣的屋子,果然也沒關窗,衛長纓趕緊關了窗,走到榻前探視張擊衣。
張擊衣緊閉雙眸,衛長纓伸出手摸他的額頭,又摸他的手,還好,體溫正常。
衛長纓掩了門回來,一進來又聽到李星迴呵呵地笑,那笑聲極為得意。「嘿嘿,長纓一定會說這個名字好。」
這個男人定是通了神,這會子在還在夢中得意,衛長纓決定弄醒他問問取了什麼名字這樣得意。
「阿郎。」
李星迴被衛長纓推醒了。
他睜大眼望著黑暗中的衛長纓,慌道:「長纓,怎麼了?你不舒服嗎?還是要飲水?」
「都不是。問問你,你給兒子起了什麼好名字,一直在說夢話。」衛長纓揶揄他,取個名字而已,他這誠心都通了天地神靈了。
一語提醒了李星迴,頓時他眉飛色舞,道:「長纓,我真想到了名字,這名字可好聽,又霸氣,一聽就是我北狄的好男兒。」
「是麼?你說我聽聽。」
「長纓,你聽好了,是王不留行,王不留行。怎麼樣,這名字夠威風霸氣吧,比我的天無極名字可好聽多了。」李星迴得意洋洋,白日裡想不出名字,沒想到夜裡做夢就夢到一個好名字。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衛長纓沒做聲,手指撫唇歪頭瞧他,其實他的名字天無極真的是極好了,天代表至高無上,無邊無際遼闊,無極則是萬物最初的原始形態,也有無窮無盡的意思。
「阿郎,你有沒想過你為什麼會取這樣一個名字?」衛長纓不動聲色地問道。
「自是神告訴我的,不然我怎麼會夢中想到這麼好聽的名字。」李星迴還在得意。
衛長纓撲哧一笑,道:「你想想,你今日隨郎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