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只有坦誠,楚玉幾乎無法想象,一個裝神弄鬼的人怎麼會這樣的坦誠:“沒有鬼。”
他靜靜的道:“這裡沒有鬼。”
楚玉微微一笑:“我的屋子裡自然不會有鬼,可是你心裡呢?”她將語速放得很慢,“我聽說,你經常給宮裡的妃子驅鬼呢?”
她心裡有些奇怪,天如鏡為什麼要這麼坦誠?假如他說謊,至少能夠拖延一二?難道他有就算被拆穿裝神弄鬼也不會遭到罪責的把握麼?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楚玉還要進一步繼續逼問,此時門外卻傳來桓遠的聲音:“公主是否方便相見,桓遠有要事稟告。”
桓遠的性格楚玉是知道的,倘若不是真的有事,他不會來找她的。昨日的警告顯然有些用,桓遠能直接抵達她屋外,應該是途中侍衛一路放行的緣故。
“進來。”楚玉走過去起栓,拉開門道。
門扇緩緩分開,屋外白熾的陽光一下子打進來,照亮陰暗的外屋角落,桓遠俊美的臉容在日光裡好像發著光,他面上略帶焦慮之色,開門瞧見楚玉身後的天如鏡,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壓住訝色。
見他神情為難有躑躅之意,楚玉瞭然一笑偏過頭,示意他附耳說來,很快便聽到桓遠壓低的嗓音:“太后病危。”
太后姓王,是現任皇帝劉子業的母親,亦是楚玉這個身體山陰公主的母親。
楚玉這才恍然想起,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竟然一直沒有去見過這身體的母親,與其說是忘了,倒不如說是牴觸,就連去見小皇帝劉子業,也是拖延到不能再拖,才應召入宮的。
雖然太后對現在的楚玉來說是一個陌生人,但畢竟與這具身體有血親之緣,眼下病危,她這個身為人子女的,應該去做做樣子,楚玉很快便下決定,立即進宮。
桓遠嘴唇張了張,似乎還有話要說,楚玉自動把耳朵湊過去,又聽到個讓她意外的訊息,聽完這個訊息,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他怕鬼?”
很好很強大。
楚玉目光一轉,轉到一旁的天如鏡身上,她走過去一把抓住天如鏡的手腕,只感覺入手之處觸溫潤微涼,好像上等的玉石,顧不得多想,她拉著天如鏡朝外走:“天師大人,還有事要勞煩您一下,請隨我一道入宮。”
坐在疾馳的馬車上,楚玉面上的陰雲一直聚集不散,方才桓遠告訴她,王太后病危,想要在臨死前見自己的兒子一眼,派人前去通傳,但是劉子業卻不肯去,還說病人屋裡有鬼。
雖然楚玉從沒把王太后當作自己的母親,可是在此時也不由得為她有了一絲悲哀,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卻是這麼個不孝的孽子,得到這樣的回話,那女子心中的痛苦應該十分強烈吧?
同時楚玉也在心裡懷疑,對於劉子業這麼一個本性惡劣天性涼薄的少年,她真的可以改造他麼?
楚玉發自內心的覺得前途渺茫。
與楚玉天如鏡同車的,還有一身衣衫如雪的容止,他靠坐在角落,黑眸深不可測,饒有興味的觀賞楚玉現在的神情。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第七十章 疾馳馬車中(12500加更)
容止是楚玉半途給硬拉來的,她拽著天如鏡步出東上閣,正要往公主府外走時,卻忽然想起曾聽說容止的醫術在公主府內是最為高明的,雖然不清楚到了什麼程度,比之宮中御醫如何,但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順道帶上他,也算是有備無患。
楚玉自己生了一會而悶氣,慢慢的也平靜下來,現在不管怎麼樣反正是到了這一步,她就算再怎麼鬱悶也改變不了事實,靜下來後,她開始注意到車內兩個人。
此時容止已經收回了觀察楚玉的目光,轉而投向坐在車內另一側的天如鏡,他很仔細的看著天如鏡,剖析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