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沒錢買,現在只要是有意思的、感覺莉莉會喜歡的,他都要買走。在ebay上也有買,特別是對他和她有不凡意義的亞歷山大女士娃娃,收集了很多。
一想到她收到禮物時可能的微笑,他就心滿意足。
……
週日t1b繼續拍攝,近幾個工作日的早上、下午和晚上都有攝製安排,真是比剝削片還剝削。但剩下的拍攝日不多了,整個劇組的勁頭倒是更加高漲。
“基努,對於你的失去,我很遺憾。”
此時忙碌的片場是沙蒙家的書房,吉婭正跟在葉惟旁邊,看著他給基努裡維斯導戲。
這個大場景有多場戲,按照劇本順序來拍,先拍完了包括傑克和小孩蘇茜的開幕第一個場景、蘇茜長大後父女倆製作瓶中船的溫情戲等等;緊接著卻要拍蘇茜遇害後的戲,包括催人淚下的傑克砸毀所有瓶中船的一幕。
當然演員的前後妝容服裝都不同,現在的基努十分滄桑,連戲服也是低沉的冷色調,灰褐色的毛衣和水洗藍的牛仔褲。
為了不干擾到基努的情緒,麗茲等人都被清場出去了。
吉婭看著基努沉靜的說:“都過去了。”她對葉惟要做的事感到有點不忍,就聽到他嘆息說:“如果阿瓦阿切爾還在世上,她都6歲多了,就和我妹妹朵朵差不多大。基努,那天真是嚇死我了,我是哥哥,但我想那種失去家人的痛苦是一樣的,我只要想想如果我失去朵朵……我不敢去想。”
葉惟拿著手機給基努展示起了朵朵的照片:“你看看,這就是她,很可愛對不?哈哈,她有時候很頑皮,不過真的太可愛了。噢這張照片是在迪士尼樂園拍的,她最高興去迪士尼樂園玩了,看看她,笑得多開心啊。”
這個惡魔。吉婭心說,他和她說過計劃,他對基努這場戲所有的導戲就是這樣:不斷說朵朵怎麼可愛,暗示基努的女兒如果沒死現在也該這樣了,非常遺憾她的夭折,強迫基努運用悲痛的情感記憶。
“她有音樂天賦,比我小時候會唱歌多了……”葉惟還在說著,“我給你播播她的歌聲。”
“不用了。”基努不想聽,葉惟卻繼續播起朵朵咿呀咿呀的兒歌聲,基努突然一把推開拿著手機湊來的葉惟,鬍子拉碴的中年臉龐沉得可怕:“夠了!”
“你知道,我真的非常遺憾你的失去。”葉惟又說了一句。
“夠了!!”基努發怒的一聲,目眶有點紅。
葉惟向他點點頭,就喊著轉身走去:“大家準備開拍!”
吉婭稍鬆了一口氣,真有些怕卻又有些期望基努一拳砸向那壞蛋,她差點就這麼做。
然而很快她看到了成效,片場眾人都看到了,在這場戲的這個長鏡頭中,基努連貫地釋放出了一股真實的巨大痛苦,他不是在表演,他是真的在發瘋發洩。
“啊啊啊!”基努抓住書櫃上一個瓶中船就砸,瓶中船砰的在地上爆開,一個又一個。他大叫著雙手掃掉書桌上的東西,踢著書桌,他喘起了大氣,幾近是哭腔,又抓起了書桌上那個雪花玻璃球要砸出去,但這時候他彷彿看見了蘇茜的臉容從玻璃球面顯現。
到這裡長鏡頭會結束,接一個蘇茜顯現玻璃球面的特效插入鏡頭,然後是一個傑克的正面中近景,再接回之前的長鏡頭。
基努沒有砸出去,他抱著這個雪花玻璃球坐倒在地上,無力的靠著書桌,已經是滿臉悲淚,壓抑著的哭泣從氣息之中透露。
片場一片寂靜,眾人的臉色都繃緊著。葉惟看了吉婭一眼,吉婭看得到他眼底的惡魔欣喜,她知道為什麼,這個長鏡頭簡直完美!基努“演”得真好。她是個《大路》才會哭的人,現在眼眶溼潤。
可憐的基努,這算不算為藝術犧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