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陽光算不上毒辣,卻也晃得人睜不開眼。
淮津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一線城市,城市節奏慢了許多,相對來說工資不算高,倒是個悠閒養老的好地方。
街道被太陽烤了一早上,順著柏油馬路往遠處看,空氣被烤的有一點扭曲,連遠處的人都跟著走了型。
街角的咖啡店門被人從裡面推開,男人一手拿著咖啡不時喝兩口,另一隻手拎著個紙袋,一杯豆漿兩根油條被他拿出了法式大餐的感覺。
這個時間商場開門不久,大街上閒逛的人也不多,工作日裡除了啃老的富二代和沒事兒乾的大學生,再沒幾個人有閒心亂晃。
而這個穿著隨意,吊兒郎當,模樣卻意外不錯的男人成了小姑娘眼裡的香餑餑。
男人扯了扯衣領,對著一個路過三遍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差點將早餐塞到路過的一個垃圾桶裡,邀請美女到附近咖啡店喝點咖啡,隨便將這杯咖啡喝到電影院,再吃個飯約個……
思想明顯比他的行動跑得快,順著他期待的方向,大有一騎絕塵而去八匹馬都拖不回來。
還好他在策馬奔騰的空檔間沒忘了正事,又一次被暗示後,他喝了一大口咖啡,忍痛裝了次純情小男生,看不懂美女們眼神裡的暗示,大步向兩個商場中間的小路走去,走了幾步後隱約聽見兩個美女湊到一起說了一句「無趣」。
竟然有人說他無趣?
他腳步一頓,差點回頭不管不顧地去振發雄風,只是目光觸及到一個牌匾的時候,終於將男人的自尊暫時拋在別的地方,他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那家店的牌子很古怪,通體黑色,就連牌子上面僅有的一個字也是黑色,側身借著陽光,隱約能看出是個「乙」。
若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是是不是店家搞錯了,把未完工的牌子直接掛上去。
這家店不光牌子古怪,連門面也很古怪,店門不知從哪個廢品站收回來的「古董木頭」,門底邊破了好幾處,唯有上面的漆看起來還算完整,可能是為了保留最後的顏面不時粉刷。
門兩邊有兩排柵欄,緊貼著牆壁,裡面種著寫草木,零星見能看見一小撮花苞。
若不是因為周圍高樓林立,單單這一幕像極了村子裡道路旁的一家小賣鋪。
男人走到門前敲了敲門,確定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後用手肘頂開木門。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音,男人一腳邁了進去。
明明先前還被好多小姑娘跟隨,待他進了這條小巷,到了小店門口後,那些姑娘奇怪的沒有再跟過來,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雖還會說起這麼個帥哥,卻沒有再提帥哥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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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聲歡快的響了一陣,木門在身後關閉。
店裡光線昏暗,門口正對著一個一米二左右的櫃檯,空蕩蕩的座椅竟沒有一個前臺坐在這裡看店。
晏子晉自來熟地將東西放在櫃檯上,瞄了眼店裡,確定沒看見人影,自顧自地拉出把椅子坐在一旁,邊喝咖啡邊玩手機。
這家店在外面看的時候只覺得是個很小的店面,進了屋子才會發現裡面並不小,至少有三層樓的高度,就裝潢來看像是一個有些年頭的書店。
店裡除了門口位置一個櫃檯以外,周圍全是高聳的書架。
按理說這麼高的書架一來並不安全,二來無論是售賣還是拿來閱讀都不方便,正常書店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可這家店卻反其道而行。更奇怪的是,書架上的每本書的書脊顏色全都一模一樣,書皮盡為墨色,字如黑金,錯身間閃著並不明顯的光,除了薄厚不同,像是同一批次出來的本子。
眼看著咖啡見了底,晏子晉關掉新聞介面,調出遊戲準備玩幾局,空蕩的書店裡終於傳來了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