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掉在地上的瓷瓶在手裡轉了兩圈,笑道:「果然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而此時此刻,遠處方未正拿著手機回晏子晉訊息。
那個倒黴領導在堅持了才幾個小時的火氣後,終於還是拉下麵皮跑到了他們屋門口,而後敲了十分鐘的門都沒聽見回應。
他差點以為是自己的態度惹怒了重九,後來才想起方才他抓方未的時候,好像那傢伙是要出門。
能讓方未這樣火急火燎的,就只能是因為一個人。
他先是給重九那部手機打了電話,沒得到回應,訊息便發到了方未那裡。
方未看到訊息時,正好是水鬼說到他被人從水裡撈出來,老套的故事聽個大概就行了,於是方未低著頭開始吧噠吧噠跟領導聊了起來。
整個聊天過程中,大多情況都是方未在陰陽怪氣,表示領導脾氣大,他們不敢惹,九爺生怕領導再哪裡不順心,所以叫著他這個小跟班一起出來,這才沒跟領導打交道。
領導表示,說的都是屁話,九爺能怕他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還有哪個跟班會找方未這樣子的,容易折壽。
見到這句話,方未理所應當地回了句:九爺萬壽無疆,不怕折壽。
領導沉默了。
而就是著沉默的功夫,方未抬起頭,就發現他們家的小貓咪竟然被一個烏漆麻黑的東西握著。
簡直豈有此理。
就在水鬼打量著瓷瓶,研究怎麼將重九裝進去時,一張極小的符咒順著風飄了過去。
明晃晃的顏色在黑霧裡很明顯,然而水鬼愣是沒有發現,守著個瓶子來回看了好幾遍,依舊沒研究出個所以然。
就在符咒即將觸碰到黑手的前一刻,那隻巨大的黑手突的像是霧氣一樣散開了。
隱約間能看見一個穿著白t的男子,指尖夾著根香菸,揮了揮手,輕描淡寫地將黑氣驅散,而他身上那件新換上的衣服連一個褶皺都沒有。
「不願意走是不放心你家的那幾口人?不是已經在泥石流前送走了麼?你還等在這做什麼。」方才的一切就好像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重九還是先前的表情,將菸頭念滅後正好捏出飄過來的黃紙,順勢用黃紙包住菸頭揣進兜裡,自然的動作成功將不遠處的方未弄的哭笑不得。
方未滿兜就這麼一張符咒,妥了,給某人當廢紙用了。
水鬼得意的表情被摁了暫停鍵定格在臉上,他怎麼都沒想到怨氣聚齊的手就這麼被輕飄飄地揮散了。
水鬼如今腦子時木訥的,根本沒聽清重九說了什麼,麻木地攥著瓶子不停後退,直到撞上一棵樹才停了下來,難以置通道:「你,你怎麼——」
重九步步向前:「先前一直跟我強調契約,現在就忘了?你會什麼我就會什麼,你能用什麼我就用什麼,你以為你是冤魂,是惡鬼,可以操控怨氣。」
他的腳步停留在水鬼跟前,低著頭:「那是因為你沒見過真正的惡鬼是什麼樣子。」
這句話似是開了某種開關,繚繞著的黑霧圍著的範圍越來越小,最後只是纏繞在重九身側,已然成了重九的所有物,而這隻水鬼,孤零零地成了待宰的羔羊。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
重九將瓶子從水鬼手裡抽出來,晃了一圈:「還有別的要說麼?沒有的話你就可以滾了。」
水鬼一驚:「你要放我走?」
重九輕笑,點了點瓶子。
水鬼立刻明白滾其實滾回瓶子的意思,他哪裡還能坐以待斃,不遠處應該有個湖水,只要碰到水,他就有機會跑。
念頭剛生,頭都沒抬,扭頭就往水汽濃重的地方跑。
然而他剛跑了沒多遠,因他產生的黑霧突然擰成一根根繩子,速度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