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個頭髮而已,怎麼就這麼嚴重了。
臺絮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下意識看向重九的頭髮。
不過說來奇怪,自從重九把頭髮剪短之後,似乎一直都是一個樣子,長度沒有絲毫變化。
臺絮內心到底有些懼怕,只是目前他搞不清楚是怕遠處不停燒著的人,還是更怕面前外人聞風喪膽的九爺。
無論是那一點,都不是方哥,所以他拉了拉方未的袖子,手已經摁在門把上,小聲道:「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外面雖有怪物,但是跟了我很久都沒把我吃了,有可能……我是說有可能,或許不吃人,就是故意惡作劇之類的。」
方未摸貓正摸得開心,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嗯,走吧。」
臺絮得到了支援很是高興,用力向下摁著把手,然而「咔咔」聲響個不停,就是沒見門開。
試了好幾次後,他急得有些出汗,也可能是被火烤的,但是無論哪一種他現在都很不舒服,雙手一起摁著把手用力,最後「咯嘣」一聲,手裡多了個東西。
臺絮快哭了,看著掉下來的門把手,憋著嘴看著方未:「方,方哥,壞了……」
「方哥沒壞。」方未憋著笑,隨後咳了一聲,正經道,「那沒辦法了,只能等著九爺帶我們出去。」
長孫愬轉動著輪椅慢慢靠近幾人,全然忘了方才還在大打出手,似乎又回到起初那種好客主人的樣子。
「我說了你們出不去偏不信,如今確認了,我們要不要接著聊?」
重九:「火燒了半個房子,你讓我們在這跟你聊?」
長孫愬:「又不是我燒的。」
「你還想聊什麼?」
「我們能聊的有很多,比如……」長孫愬指了指方未懷裡的貓,「這裡面放的東西。」
重九抿嘴不言。
長孫愬接著說:「這裡面放著什麼,你知我知,當然除了這一點,我們還可有很多可以說。」
「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艱難,半死半活吊在書店了都是拜一人所賜,連自己的身體都保不住,就沒有不甘心?」
「你覺得我不甘心什麼?」重九嗤笑一聲,「沒像你一般苟延殘喘地活在陰溝裡,靠著別人才能勉強生存?跟你比我好得很,至少是讓你羨慕的生活。」
重九向前走了兩步,站在長孫愬半步遠的地方,雙手撐在輪椅的把手上:「你以為方才我跟你在過家家?幾個招數已經摸清了你的底,這麼多年要吃的東西越來越多,不好過吧?」
重九低著頭,短髮貼著臉頰向下垂者,整張臉都藏匿在陰影裡,縮成一條線的瞳孔泛著血色,嘲笑地看著長孫愬。
長孫愬仰面回視,這麼個姿勢在氣勢上已經輸了一節,但他並不在乎這些,看著重九現在的變化整個人都透露出興奮。
他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冰冷的金屬,迎上重九的目光,眼睛染上了黑色,黑洞洞的分不清哪裡是眼仁,甚是恐怖。
「摸清了我的底又如何,你殺不了我。」長孫愬說,「天道都沒辦法把我完全除掉,你又有什麼辦法?我可以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折磨你,即便有了神格又如何,依舊很痛苦吧?重九……呵,這名字真不錯,九爺,有了名字就把自己當成活物了?」
長孫愬已經沒了先前的恭敬,但凡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他表現出來的恭敬有多麼劣質,路邊隨便拉出來個孩子都比他演技強,更何況現在基本上破罐破摔。
「你可以繼續苟活,不跑到我面前礙眼,我自然不會管你。」重九指了指另一邊大火圍繞著的人影,「這些東西這些年吃了不少,現在怎麼不繼續吃了?著急了?」
這句話好像戳到某個開關,長孫愬突然開始顫抖不已,枯槁得不符合他面上年齡的手指顫顫巍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