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撩起被子長長喘了口粗氣,謝安拍著胸口自嘲說道,“嚇死我了,這要是多幾次,有幾條命也不夠用啊……湘雨,你怎麼了?”
神色複雜地望了一眼房門方向,長孫湘雨微微搖了搖頭,恢復了平日裡的笑容,咯咯說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奴家還以為你會跳出來與那傢伙理論呢!”
“理論?瘋了吧?”謝安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長孫湘雨。
“咯咯咯……”長孫湘雨輕笑一聲,繼而望著燭臺上搖曳不止的燭火,若有所思。
謝安自然不知,他之所以能逃過一劫,皆賴常氏暗中相助,只道是自己運氣好,心有餘悸之餘,暗自埋汰屋頂上的陳驀。
他豈知道,陳驀眼下根本就不在長孫湘雨閨房的房頂上,而是在相距長孫家數里之遙的某座石橋的橋腳下。
“出來吧!——你不是要見我麼?”瞥了一眼遠處的黑暗,陳驀一甩手,將手中的紙團甩出。
只聽啪地一聲細微響動,遠處的黑暗中走出一人來,就著明朗的月色,不難發現,此人正是今日替謝安拿回了錢袋的季竑。
望了一眼四周,見四周寂靜無異常,季竑微笑著走近陳驀,依舊是那副溫文儒雅的模樣,走到陳驀面前,抱了抱拳,壓低聲音說道,“'天權神將'季竑,見過總帥!”
陳驀微微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季竑,你可是忘了規矩?——唯有本帥能與你等聯絡,你等不得主動聯絡本帥!——下不為例!”
季竑聞言微微一笑,抱拳說道,“末將知罪!——末將只是今日在城中偶然遇見陳帥,大為驚訝,是故斗膽聯絡陳帥……陳帥何以會在冀京?莫非是大事?為何末將卻不知情?”
陳驀抬眼望了一眼季竑,淡淡說道,“不該打聽的事,最好別問!——本帥授予你'六神將'地位,但同樣的,你也給本帥記住,要是你做出什麼有違我軍利益的事,縱然是逃到天涯海角,本帥照樣要將你格殺!——你的劍再快,可陳某若是要殺你,不費吹灰之力!”
季竑聞言面色微變,低頭恭聲說道,“末將絕不敢有絲毫異心!”
“那好,你解釋一下,為何在江南道時,我軍中義士要殺李賢,你為何要從中阻攔?”
季竑舔了舔嘴唇,小聲說道。“陳帥曾授予我等'六神將'特權,叫我等自主判斷當前局勢……長安叛軍一事失敗,陳帥並未按照計劃誅殺項王李茂,引外戎殺入邊疆,因此,末將判斷。與其殺了李賢,倒不如留下他,叫他與李茂爭權!——冀京的東宮太子李煒,可不是李茂的對手!”
“……”深深望了一眼季竑,陳驀聞言思忖片刻,問道,“李賢入京了?”
“是……”
“從今日起,每隔三日,將李賢的一概訊息都告訴本帥。若有絲毫隱瞞……能擔任'六神將'職位的人,本帥有的是!”
“是,末將遵命!”季竑低了低頭,等他再抬起頭來時,陳驀早已消失在夜幕當中。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季竑望了望四周,返回了落腳的客棧。
剛走入房間,屋內便響起一句問話。
“如何?”
深深吸了口氣。季竑點頭說道,“確實是我太平軍第三代主帥陳驀……”
坐在屋內的那名男子微微皺了皺眉。就著屋內的燈火,不難發現,此人與安平王李壽有幾分相似之處,算算此人的年紀,再看他那份氣度,無疑是當今天子李暨的第八子。'八賢王'李賢。
“太平軍的主帥,來冀京做什麼?——莫非是來行刺小王?”
見李賢一副輕笑的神色,季竑皺眉說道,“這可不是什麼好笑的事,要是被他盯上。十個我也救不了你!”
李賢微微一愣,詫異問道,“你好似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