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入了火矢,亦會被周軍士卒輕而易舉地踩滅。
“盾手上前,列隊結陣掩護後方,弓手採用拋射,其餘人等注意及時熄滅射上船板的火矢……若有人戰死,及時補上空位,休要被太平賊軍鑽了空子!”
“左前方去五十人!”
“弩手朝右移動,上千十步,放箭!——下蹲裝填弩矢!”
“右側注意!——休要去理睬落水的太平軍士卒,堵死走艙!——去盾手二十人!”
手持利劍立於船頭,冀州兵副帥唐皓指揮著麾下計程車卒,冷靜地發出一道道針對當前局勢的命令。
“報!”一聲急報,周軍有一名傳令兵匆匆奔至唐皓跟前,扣地抱拳急聲說道,“中軍的歐鵬將軍傳話來。詢問唐帥此地可需援軍!”
“唔……”唐皓聞言環視了一眼四下的情況,沉聲說道,“回報歐鵬將軍,這邊唐某還可以應付,請他多加關注一下右側前軍,齊植將軍那邊似乎情況有些不妙!”
“是!”那傳令兵抱拳領命。轉身向遠處奔走。
瞥了一眼那傳令兵離去的背影,唐皓再次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當前的戰局上來。
忽然,船艙口機急匆匆跑上來一名將官,側耳對唐皓低聲說道,“唐帥,正如您所料,船艙底層確實有聽到異響,由船底傳來,如此看來。太平賊軍果然在我軍連環船底下開鑿……這可如何是好?”
唐皓聞言面色絲毫不改,依舊目視著戰場局勢,壓低聲音說道,“每艘船的船艙派幾個士卒監視、巡邏,儘量阻止船艙進水……”
“是!”
“另外,通告各部,加緊連環船的行駛速度,務必要儘快靠近江南岸。在太平軍反應過來之前,拿下牛渚!”
“是。末將明白!”
'鑿船底……'
“豈是那麼容易的?”淡然一笑,唐皓微微搖了搖頭,喃喃說道,“妄圖以投機取巧的方式擊敗我軍、甚至於妄想著全殲我軍,絲毫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意志,如何不敗?——太小瞧人了吧。枯羊?”
而與此同時,在太平軍本陣船隊帥旗下方,主帥枯羊的神色已不負最初那樣從容不迫,他看似鎮定的眼眸中,隱約間已露出幾分焦慮與不安。
'跟想的……不一樣啊……'
眼瞅著戰場上的局勢。枯羊微微吐了口氣。
平心而論,正如謝安所猜測的那樣,枯羊那日注意到周軍在水寨內準備建造連環船後並未當即下令將其摧毀,為的就是待周軍將戰船全數連線後,好一鼓作氣地全殲周兵,一戰而定。
而令枯羊感覺有些納悶的是,他那位姐夫謝安似乎早已猜到了他的戰術,並針對此事做了一系列的佈置,以至於他枯羊最初派出去的那七十餘火船絲毫未起到效果。
“究竟是哪裡暴露了呢?”嘀咕一句,枯羊皺眉思忖著。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虎目微睜,繼而深深皺緊了雙眉。
'該死的……'
看他的那鬧懊悔的模樣,不難猜測,他終於是想到了問題的關鍵出錯在哪裡,出錯在那時他不該對周軍的連環船故意裝出視而不見的樣子。
本來,枯羊那日不攻周軍的連環船,那是因為不想讓周軍針對連環船的弊端引起注意,儘可能地不想驚動周兵,但是他忽略了,忽略了周軍的主帥謝安、即他那位姐夫可不是尋常人物。
“掩耳盜鈴、欲蓋彌彰……當真是掩耳盜鈴、欲蓋彌彰啊!”一想到自己當時自負滿滿、得意滿滿的模樣,枯羊只感覺臉上一片灼熱。
可叫枯羊有些難以接受的是,雖然火攻、水攻之計盡皆不利,可然而不管怎麼說他太平軍一方也在兩翼投入了多達兩萬餘兵力,何以竟然無法攻上週軍的連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