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之握著手機,掀開眼皮往窗外掃了一眼。
法拉利敞著篷,是新車,只有臨時牌照。駕駛室坐著一個年輕女人,秋日暖陽灑在她如匹鍛的長卷發上。
她架著超大號玳瑁色墨鏡,擋住眼睛,卻露出光潔的額頭,精巧的下頜,以及一張豔麗的,飽滿的紅唇。
大概是對路況不熟悉,她邊開車邊看導航,偏頭時勾出一截細膩的頸。
再往前開就是死路了。
這條路是為了方便謝園側門走車才修建的,謝家出的錢。
“梅叔,開慢點。”
謝潯之眯了眯眼,把手機拿下去,平靜地吩咐司機。
邁巴赫的速度降下去。謝潯之將上半身往後轉。
法拉利發現沒路了,只能停下。熄火後,車門開啟,一隻修長纖細的小腿率先踏出來,跟腱長,腳背很白。
涼鞋是金色的,款式極其複雜,鑲滿水鑽的繞帶從腳背纏到腳踝,像美麗刑具,又像金色遊蛇,看著有種破碎的不舒適的不健康的性感。
謝潯之眉心擰了擰。
這種鞋…是非穿不可?
女人漫不經心倚靠超跑,仰頭,對著那高大的青磚牆打量了許久,隨後,她舉起手機,上下左右移動。
大機率是在拍照。
也不知圍著他家的院牆拍些什麼。
幾片銀杏葉掉在她肩頭,滑下去。
電話沒有結束通話,楊姝樺還在繼續喚他:“兒子,兒子謝潯之!”
謝潯之收回視線,身體坐正,身上熨帖工整的西服一絲不苟。他這才把手機拿起,抵在耳邊,“我聽著。”
楊姝樺怪他態度敷衍,“你這幾天就把工作放一邊,好好陪她才是,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別受了委屈,親家該怪我們沒禮數。”
謝潯之很淡笑了下,罕見地沒有順著母親的話,“您多慮了。她這樣厲害,誰敢給她委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