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聽到主任的問話,不敢怠慢,趕緊向鄭縣長彙報了一聲,就將電話交給了鄭紅旗。正吃得高興的鄭紅旗一聽是縣委辦主任,神情更加的放鬆,接過電話,嘴裡就笑呵呵的道:“於主任,吃飯了沒有,要是沒有就開車過來,河灣鄉整的茶香雞味道獨特,很不錯。”
“鄭縣長,您在河灣鄉?!”於主任在電話裡顯得有些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客氣,就直截了當的說道:“鄭縣長,剛才市委米親自打電話,就河灣鄉的事情將咱們李劈頭蓋臉的熊了一頓,說市紀委已經派人過來了,準備在一天之內,將河灣鄉挪用建設學校資金建設辦公樓的事情查清楚,還說,讓李和您一起,到市裡給他當面把這個情況解釋清楚了。”
於主任的話,就好似機關槍一般急促,但是這急促的聲音傳到鄭紅旗的耳中,卻好似雷霆霹靂一般,讓剛才還吃得津津有味的鄭紅旗登時呆在了那裡。
“於主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河灣鄉的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他們團省委的副也來了,對這件事情也沒有追究什麼,咱們市裡這是幹什麼?這不是明擺著胳膊肘往外拐麼!”靜了靜心神的鄭紅旗,急聲的朝著電話那頭分辯道。
正在喝酒的朱達長等人一看到鄭縣長都變了臉色,趕緊將酒杯放下來了。現在又斷斷續續的聽到涉及河灣鄉和市裡的事情,一個個面面相覷,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作為鄉長的朱達長,此時更是如坐針氈。
“什麼算了,我的鄭縣長喲,這可不是咱們市裡非要折騰咱的,而是人家要通報咱們信梓市呢,準備在即將召開的全省關心下一代工作會議上,給咱們信梓市亮個大黃牌!你說,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米他能不急麼?”
於主任說話之間,聲調更小了一點兒,壓低了聲音道:“我聽市委辦公廳的一位副秘書長說,米在聽說這個訊息之後,當即就把電話打到了團省委,向人家團省委興師問罪了,可是人家拿這件事情說事,三兩句話就把咱米說得啞口無言了!米那麼一個好面子的人,你說這種事情,他怎麼會跟咱們輕易罷休呢!”
於主任後面說的什麼,鄭紅旗已經聽不進去了,他腦子裡閃現的,已經變成了那個團省委的年輕副來到峒侖縣時的情形,那位年輕的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好像很是隨和,他鄭紅旗說天黑,他立馬就把眼睛擠住了;他一說天晴,他就說臉被頭頂的大太陽曬傷了!你說,這麼一個隨大流的年輕孩子,怎麼就裝得那麼像呢?現在看來,這傢伙可能什麼都看出來了,就是不想跟自己耗費功夫而已。
如果人家從省裡找人來峒侖縣調查,麻煩不說,而且還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外力阻撓,而現在,人家根本就不用動手,只是用一個表彰決定,就把市裡逼得主動給人家弄一個交代了,這種既省事又能以最快速度達到目的的手段,自己怎麼就沒看出來呢?想想這河灣鄉宣傳委員柳麥穗剛剛還吹捧自己有本事呢,鄭紅旗就覺得臉上發熱。跟這個年輕娃子這種後發制人的手段相比,豈不是小巫見大巫了?
“鄭縣長,出了什麼事情了?”朱達長看著鄭紅旗陰晴不定的臉,雖然知道現在問可能會碰釘子,但是心裡很是忐忑的他,還是不自覺的問出來了。
“怎麼了,你們做的好事,讓我給你們擦屁股了!”鄭紅旗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之上,手指一指朱達長道:“你們把建學校的錢挪用建成了辦公樓,真是好大的膽子,現在市委米親自批示,要徹查此事,你們有什麼話,還是留著給市紀委說吧。”
市紀委?朱達長的腦袋嗡的響了一下,差點暈了過去。他看著就好似一個發狂猛虎一般的鄭紅旗,小聲的問道:“鄭縣長,這件事情那位王不是不再追究了麼?”
“朱達長,你豬腦子不是,什麼叫做人家不再追究了?人家那是嫌咱們水平低,根本就不跟咱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