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舊皮囊,從裡到外皆煥然一新!”
見老族長表現得如此激動,那女子也不禁莞爾一笑。想來這就是痴迷武學之人的通病一旦發現這世間某一項功法有了新的突破,便興奮不已,彷彿是自己取得了天大的成就一般。不過細一想來,學醫之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一旦有濟世良方問世,所有醫者也都是額手稱慶,為天下蒼生得以減少病痛折磨而倍感欣慰。
誰知老族長的笑聲方歇,突然又拍著大腿嘆了一句:“只是這外表雖改,若體內生機不復,最終也是枉然啊!”
“既然他的身體已出現變化,證明化蝶心法依然在發生效用,我相信,他最終一定會戰勝自己,徹底甦醒過來!”那女子的臉上雖仍是笑容不減,一雙小手卻暗暗緊握,在心中默默地祈求上蒼,一定要讓那個人活過來。
老族長那雙充滿了睿智的眼睛看了她許久,突然道:“姑娘既然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那便更應該善自珍重,等待他睜開眼睛看到你的那一天!”
那女子微微一怔,輕聲問道:“您此言何意?”
“每次你施針之後,都會心力交瘁,想來這‘金針渡劫’是一種極耗心血之術。而你的情形又與常人不同,因先天不足而致氣虛血弱,體力實不及常人的一半,不但不能練氣習武,更不應做任何損耗心神之事。雖然我可以用內力助你恢復氣血,但想要完全復元,卻是不能。長此以往,你的身體將會每況愈下,怕是根本支援不到他醒過來的一天!”
聽老族長如此說,那女子不由垂下了頭,隨即又咬著唇抬起頭來,道:“可我實是不忍心見他日日受那無盡丹的煎熬!他雖不言不動,卻並非無知無感,此刻他身上所承受的痛苦也絲毫未減,我怕他終有撐不住的一天,想從此脫離苦海,放棄了那僅存的一絲生望!我為他施針,雖不能徹底消除他的痛苦,但畢竟能讓他感覺到有人在助他與痛苦相抗,決不會讓他一個人就此無聲無息地死去!”
老族長知她說的在理,意志再堅強之人,也畢竟是血肉之軀,在經受了漫長無盡的折磨之後,難免會有脆弱的一刻。只要那孩子不再堅持,選擇永沉無知無感之境,那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是,為了救一個人,便應該犧牲另一條鮮活的生命嗎?到底該如何選擇,才稱得上是正確的呢?
見老族長沉默不語,那女子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其實您也不必太過憂心,我是學醫之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最是清楚不過。雖然光靠您的內力並不足以助我復元,但再配以我自制的湯藥,便可大致恢復如初了。再者說,若是他的化蝶心法發揮奇效,也許數月之內便可甦醒過來,到那時一切自是不同,我也可以稍微歇息上一段時間,以便徹底地恢復體力。”
老族長知道這位姑娘所言並非全是實情,但以目前的處境而言,確是找不出一個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只好先按她的辦法來,最多也不過就是自己再多受些累,儘量助她恢復得更快一些。
“好吧,那就暫且依你所言。但願那孩子能早日醒過來,也算是沒有枉費了你為他所做的這一切犧牲!”
那女子聽了只是淡淡一笑,隨即又想起了一個問題,皺眉道:“我只是有些為他擔心,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容顏大改,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不知會不會覺得難以接受?”
老族長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幾分神秘之色,笑著道:“自練了化蝶功後,他的容顏便一直在變,誰又能說得清他最終所變成的樣子,會不會才是他本來所應有的樣子呢?”
第四十六章 兵臨城下(一)
大裕景運三十三年春夏之交,戎國舉兵攻裕。
大裕北境軍因提前探知軍情,早已嚴陣以待,且得到忠義盟北方各分舵的戮力支援,雖然面對敵國的二十萬鐵騎,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