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竟然當著外臣的面,直斥自己這位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為胡說,宇文罡不由在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
但他的面上卻故意做出一副驚訝之狀,道:“朕是在聽了皇祖母的話之後,才做出這一決定。絕非兒戲,更非胡言!”
“你……你聽了本宮的什麼……話?本宮何時說過……要與裕國開戰?”
陰太后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只覺得今日所發生的這場災難本就令人心煩意亂,而此時這位皇帝陛下還偏要藉機添亂,胡攪蠻纏,實在是太過不懂事!
“皇祖母方才說,我大戎的暗衛司總司公玉颯顏,一直在與那位裕國的皇子寒冰相互勾結。
根據公玉颯顏所提供的訊息,寒冰不但火燒慈寧宮,拆毀天橋,而且還有計劃地劫奪暗衛司的囚車,救走了忠義盟密諜,在我大戎犯下了一起起令人髮指的嚴重罪行。
既然如此,朕又豈能對這種公然蔑視我大戎的囂張行徑縱容姑息?對於公玉颯顏,自然是要嚴懲不貸。但對於寒冰,也絕不可輕易放過!
裕帝冷衣清派他的兒子來我大戎的京城殺人放火,便等於是當面向朕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
朕自當對此挑釁行為予以迎頭還擊,直接向裕國遞下戰書,定要用裕國人的鮮血,來洗雪我大戎所蒙受的這一奇恥大辱!”
聽著宇文罡在那裡故作慷慨激昂地大放厥詞,陰太后雖然一直在咬牙強自忍著沒有發作出來,但一張老臉上的顏色已是越變越黑。
這個混賬東西是何時學會如此轉移話題的?
而他又是何時學會如此精準地抓住別人的軟肋進行要挾的?
現在明明是在定公玉颯顏的罪,可皇帝卻借用她這位太后的指控之詞,直接將矛頭引向了寒冰,及其身後的裕國。
這樣一來,如果她繼續堅持說公玉颯顏與寒冰相互勾結,故意在大戎製造出了今日的這場混亂。那麼,皇帝也必然會堅持為此向裕國開戰。
而這,是她決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但為了維護她這位太后老祖宗的尊嚴,她又不可能就此馬上鬆口,向皇帝妥協,放過那個該死的公玉颯顏!
否則此例一開,今後她便再也無法在眾朝臣的面前,壓制住這位明顯是越來越膨脹,越來越不甘心服從於自己的皇帝陛下。
想到這些,陰太后的一雙老眼中陡地閃過一道精光,同時用一種出奇平靜的聲音道:“本宮以為,皇帝想必是多慮了!無論寒冰製造今日這場混亂的目的為何,都絕不可能是受到了那位裕國皇帝冷衣清的指使。
冷衣清初登帝位,根基未穩,又怎會有閒心派其子來我大戎搗亂?即便他真有此心,也大可讓寒冰暗中進行,完全不必弄得如此大張旗鼓,天下盡知。
除非是這位裕國皇帝想借此與我大戎開戰。但是據本宮所知,裕國內亂初平,百廢待興,根本沒有餘力主動挑起一場曠日持久的邊境戰爭。”
“那以皇祖母之意,寒冰在京城內的這一番所作所為,只是出於私人恩怨,並非出於裕國朝廷的授意?”
被宇文罡這一明知故問,陰太后只好點頭承認了自己就是此意。
結果,宇文罡便抓住機會,進一步追問道:“可如此一來,朕卻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公玉颯顏為何自己好好的總司大人不當,偏要冒性命之險,與寒冰合謀,去做一些任性妄為的胡鬧之舉呢?換句話說,他做這一切,對自己又有何好處呢?”
“自然是為了借寒冰之手,替他除去自己的對手與敵人。而無論是本宮,還是沈雲鵬,甚至是他的師父和兄弟,只要妨礙了他這位總司大人的野心,便都是他的對手和敵人。”
陰太后一邊咬牙切齒地說著,一邊用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