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會有今天呢,慈祥的祖父、開明的父母、天真可愛的弟弟,還有可以讓人引以為傲的郡主身份,這一切來的似乎很順利,很自然,但回頭想想,簡直像做夢一樣啊。
慶元郡主淺淺一笑,“現在你和我一樣是郡主了啊。”
她神態語氣還算自然,心裡卻是一陣酸楚難受,如果不是當著這麼多的人面,說不定便會哭出來了。從前她還可以安慰自己,“雖然他待八娘子不同,可是以八娘子的家世和出身,是萬萬沒有可能嫁入公主府的。任家和桓家之間隔了何止十萬八千里。”但是,現在江城和她一樣是郡主了,江城和十三郎之間再也沒有身份上的差距。如果哪一天傳來桓家和陵江王府成了親家的訊息,慶元郡主會傷心欲絕,卻不會覺得驚訝和不可思議的。
身份是橫亙在十三郎和江城之間的一個大障礙,這個障礙消除了之後,他們當然會越走越近,漸漸走到一起,這還用問麼?
太子的兒子蕭仰和會稽王的兒子蕭攸,一個十歲,一個九歲,一個斯文瘦弱,一個面板白皙,卻都是看不去身體不大好的樣子。江城還是第一回見他們,不由的心裡打了個突突,“老皇帝這基因是不是不太好?只有兩個孫子,還一個比一個弱,沒一個看著健康的,可是慶元郡主和淳安郡主看著倒還行啊。他們這一家是怎麼了,孫女身體正常,唯獨孫子不行?”疑惑不已。
阿倩看到蕭仰和蕭攸本來還是有幾分高興的,畢竟蕭仰和蕭攸比他大的也不太多,如果真要玩也能玩到一起。可是等他和這兩個人相互見過禮認識了之後,卻發覺這兩人似乎不大好接近,身上有著陰鬱之氣,便想躲得遠遠的,不和這兩個人親近了。
會稽王妃恨恨,小聲和會稽王說道:“殿下,我看到這任八娘便沒好氣了,是她害了咱們的阿珠。”會稽王一驚,低聲警告,“陛下執意認回這家人,又為他們舉辦了這次家宴,可見還是很重視叔父的。王妃,今天不可生事,免得掃了陛下的興。”會稽王妃暗暗咬牙,“好,不掃興。”
她一邊承諾著會稽王不掃興,一邊還是仗著老皇帝不在,酸溜溜的開了口,“叔父,怎麼沒有見到叔母和弟妹啊?有些天沒見到她們了,還怪想念的呢。還有慶歸這孩子也沒見著面,攸兒一直嚷嚷著要找他玩。”
她這話不能算挑釁,聽著就像普通的說家常。可是陵江王府的情形和普通人家不同,現在是陵江王認回原配嫡子之後便和王妃、世子生疏了,一直住在伏波郡王府,和陵江王妃已是多日不曾團聚。她這時候特地提起來陵江王妃、世子妃等人,其實是特地指出陵江王妃和陵江王已經是分頭行事,有裂痕了,說輕點是糊塗不曉事,不會說話,說重點兒就是故意想揭開陵江王府的傷疤,讓大家看陵江王府的笑話了。
陵江王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聽了她的話,怒氣衝衝瞪了她一眼。
陵江王這常年帶兵的統帥身上自然有著股子殺氣,會稽王妃方才說話的時候還是理直氣壯的,被他瞪過之後卻背上發涼,生出懼意。
“叔父,我隨口問問的,隨手問問的。”她勉強擠出絲笑容。
王皇后冷眼旁觀了片刻,淡聲道:“陵江王妃之前便和我提過,因為陵江王這原配嫡子因故流落在外數十年,父子見面不相識,其情可憫。故此這次特地為伏波郡王一家舉辦的家宴之上,她便和世子、世子妃等人遲一遲再到,令得伏波郡王能享受到他幾十年前便該享受的原配嫡子待遇。不得不說,陵江王妃是位賢淑的女子,很善解人意,很替陵江王和伏波郡王著想啊。”
王皇后這話明著是誇獎陵江王妃,其實卻是替陵江王說話的,又有誰不明白呢?
會稽王妃嘴角翹了翹,竭力想擠出絲笑意,可是實在太勉強了,難看之極,“是,叔母賢淑,太賢淑了。”
會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