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區長一個字兒沒跟他說,拿著報紙已經學習了一刻鐘。
面對這個局面,廖科員不怒反喜,他久在政府辦公室,又曾經做過牢騷簍子,對官場裡各種現象也嚼穀過不少,所以他分外明白這一重含義,領導當著你的面學習,那是考慮用人可能失誤,換句話說就是——領導考察你呢。
陳區長放下手裡的報紙。端起茶杯抿一口,抬手又去拿另一張報紙,這時候,廖大寶恭恭敬敬地彎下腰,輕手輕腳地將略少了一點茶水的茶杯加滿——他已經第三次這樣加水了。
“不用加了,”陳區長終於發話了。他抬起頭來看一眼對方,將手裡的報紙一丟,“對這裡的道路熟悉嗎?”
“報告區長,十六個鄉鎮我都跑過,熟得很,”廖大寶站直身子,大聲回答。
“不用這麼誇張,”陳太忠見狀,隨意地擺一下手,十六個鄉鎮都跑過?這倒是意外之喜了。“會開車嗎?”
“三年駕齡,”廖大寶很簡潔地回答——這時候寧可少說話,絕不能多說。
“駕齡……你有車?”陳太忠有點略略地奇怪,按說駕齡是獲得駕照的時間,不過通常來說,大家都說考本幾年了,駕齡是指實際的開車時間。
“半年前買了輛二手面包車,”廖科員意識到自己的口誤了。馬上解釋——事實上這不是錯誤,但領導要這麼認為,那他必須解釋,我買車沒有三年,但總有半年了。
嘿。這倒是方便了,找個人瞭解情況,連車都自帶了,陳區長心裡鬆快不少,“是區政府的牌照嗎?”
“不是,買車只花了五千塊,”廖大寶馬上報出車價,表示自己不是奢靡之輩。同時要指出,且不說我能不能上了區政府的牌照,這樣的破車——值得去折騰嗎?
五千塊……那叫車嗎?新區長的嘴角,不引人注目地一下,就算是差不多點的摩托車,也不該是這個價啊。
不過,有輛不引人注目的車。還是不錯的,陳區長點點頭,“你把手裡的事情處理一下,這幾天開著車跟我走。”
“我手裡沒有事情,家也是在關南。現在就可以走,不會耽誤領導的時間。”廖大寶這態度,非常地端正。
這種態度,也叫牢騷簍子?陳太忠真的是驚訝了,不過再想一想,抱怨的主兒多半是自覺不得志的,一旦有了機會,自然更會知道珍惜——只要沒有一門心思走到黑,狂妄到自居矯矯不群者,就都還有挽救的機會。
於是他吩咐,“那你收拾一下盥洗用具,再多備兩件衣服,準備好了,就過來找我。”
要說這廖大寶的速度,還真是驚人,十分鐘後,他就來敲門,連車都停到了小院門口,“區長,我需要幫您拿點什麼?”
“不需要,”陳太忠就拎了一個手包出來,他先看一下面包車,嘴角登時就是一扯,你這何止沒上政府牌照?根本就是沒牌車,就是前臉壓了一張紙製的臨牌。
不過這在地方上,估計也正常吧,他看一下時間,才十點出頭,就坐到副駕駛的座位上吩咐,“先去閃金鎮。”
這閃金鎮距離城關鎮十多公里,也算是繁華地段,方向卻是衝著山區的,廖大寶也不多問,發動了車就走。
你這一言不發也不好啊,陳太忠發現,這廝已經把自己擺到了秘書的位置上,他有點不能忍受,於是年輕的區長和藹地發問了,“你這準備工作倒是快。”
“我經常下去辦事,辦公室就有洗漱用具,”廖大寶微微一笑,至於說衣物,他車上就放著呢,想一想剛才秦叔寶要跟自己說話,自己卻是拿了東西就走,這心裡就是說不出的暢快——而眼下,區長居然跟自己拉起了家常,這就是第二喜了。
不過他還是緊守著本分,不敢多說話,只待領導再問才肯開口,然而奇怪的是,領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