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畢業,畢業典禮那一天,段文希從校長手中接過證書,略低了頭讓老師將學士帽沿放下,有很多同學的家長或者朋友來參加了這個典禮,分享即將畢業的學子的喜悅,尤其是很多家長,在孩子接過證書的那一刻熱淚盈眶。段文希其實是羨慕的,也會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可不可以看得見她讀了大學,畢了業,雖然很辛苦,但終於走到了今天。
段文希作為優透畢業生代表發了言,她在臺上看到了範懷遠的身影,高而漂亮,看著她微笑,其實這個樣子的他,一點也看不出是黑道人物,沒有戾氣,站在一群人中間,也是出眾的。那一瞬間,段文希的心裡第一次有了某種溫暖,這種暖意幾乎要將她的眼眶燙,於是連忙將眼神看向別處。
段文希向同學老師表達了感謝,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看著範懷遠,越過原先的發言稿說了很多不同的話:“我現在開始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不只有鮮豔的紅和純潔的白,還有暗夜的黑與陰影的灰,不論我們願不願意,都將不可避免的面對或者捲入。儘管我無法走開,但是我依然用最大的力量保有希望,相信善良,追逐光明。”
這段話段文希是看著範懷遠說的,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範懷遠一直看著段文希說這些話時的寧靜的表情,雖然隔得遠,但依然這樣的美。段文希不知道他到底聽清沒有,最後說完時,範懷遠留給她的是一個清晰而遠去的背景。
同學們開始互相留影,也有同學乘最後的時間表達自己的愛意,說出來才知道對方原來也暗戀自己很久,於是彼此在微笑中流下遺憾而快慰的淚水。
薄宇達拉住段文希不停的拍照,說著自己的愛戀,雖然段文希並不回應,只是微笑。最後,所有的人將帽子拋向空中告別自己的學子光陰。
六月的陽光灑滿校園,在通向校處的那條大道上,有參天的大樹,綠蔭成林,只有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鑽了進來。段文希被範懷遠從這裡牽著手走出校園,她的大學生涯從此便是真的結束了。
今天是範懷遠自己開的車,石頭不在,段文希只知道走的並不是回他住處的路,卻不知道要去哪裡。便問著:“你要去什麼地方?”
“去我的一個場子。”
“我也要去嗎?”
範懷遠只是嗯了一聲表示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想讓你看看我都做什麼,這樣你會知道我多一點。”
段文希聽了範懷遠的話心裡一怔,一抬頭望過去,而範懷遠也正在從車裡的後視鏡打探她,兩個人的目光不期然的撞在一起,段文希只覺得心裡多了什麼,連忙將眼光移開,範懷遠也不再說什麼,安靜的開車。
範懷遠所說的場子是一家很出名的娛樂城,裡面繁華喧囂,音樂的聲音震得整個屋子似乎都要顫起來了,面對面說話也只能吼,範懷遠一進去,就有很多人上前來打招呼,對段文希也很尊重。
範懷遠問了幾個關於營業的問題,便帶著段文希去了一間包間,包間裡面已經有一些別的人,看見範懷遠進來都站起來打招呼,也暗暗打量他身旁的段文希。
接著便是喝酒,範懷遠好像十分爽快,酒到必幹,然後互相彼此笑罵,或者猜拳,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個或兩個小姐湊趣。段文希向她們看過去,其實都是十分年輕的面孔,因為抹了厚厚的粉,每個人看上去幾乎都像是一個樣子,穿很清涼的衣服,露出大片的肌膚,嗲著聲音說話,撒嬌,有一種風塵的美,但也透著某種墮落的爛。
有一個女孩子站起來敬段文希的酒,段文希不喝,只說不會,可是那個女孩子並不甘心,似乎一定要段文希喝了才肯罷休。其他的人也不住湊趣,起鬨讓段文希喝。段文希僵在那裡,不曉得如何是好,只好轉頭看向範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