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雪羽是張弓,不如說它更像一把刀,狀如蒼鷹,張開如新月的雙翼便是刀刃。
衛錦將手掌從刃上劃過,溫熱的鮮血劃過雪羽,蒼鷹的眸中紅芒一閃,像是活了過來般,晶瑩的弓身內赤色如脈絡的細絲蔓延,衛錦兩指搭弓,弓上無箭,可雪羽自會抽取他的力量為箭,肉眼可見的,衛錦的面容變得憔悴,變得蒼老,連發絲也成了花白。
箭未離弦,戰場上空已經出現了一種莫名的壓抑,而被箭尖所指的唐鵬和餘空只感到一陣寒意傳遍全身,心跳如鼓,頓時鎖定了這個方向。
箭出無聲,在整個戰場所有人的眼中,不快甚至看著有些無力的一箭在空中化作了兩支箭,再化作四支箭,最終化作無數融入了漫天飛雪,輕盈地旋轉著飄落。
“啊!”
發出慘叫的那位烏月教士卒捂著不知何時斷了的手臂,面上痛苦,目露恐懼,更有甚者,不過抬頭看著落雪,然而下一刻,額間便血流不止,已是失去了呼吸。
這場落雪起於那一箭,卻不知何時方為終止。
因為箭上的殺意是衝唐鵬和餘空而去的,因此他們所處之地殺機最為強烈,幾乎在一瞬間便被清場,索性在關鍵時刻,兩人各自撐起了半邊天,一個半是冰雪土層,半是藤蔓的屏障宛如一個巨碗倒扣在地上,一者古樸厚重,一者生生不息,他們同時也護下了兩人身邊幾名分屬雙方計程車卒。
“大家不妨停一停,要戰也等過了這場危……”
唐鵬垂著目光雙手捏訣支援著術法,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忽而身上傳來了一陣劇痛,身後有一把長槍透體而出,身前是兩柄長劍穿胸而過。
他抬起臉,有些黑,長得粗獷,可此時卻只剩下了一種近乎於呆滯的神色,他怔怔地看著那兩個雪城士卒,他們也一起並肩過,楚憐也向雪城大肆介紹過,雪城不會有人認不出他們的。
那兩人言語冷漠,異口同聲沉沉地道:“奉衛將軍之命,雪城必取你二人性命。”
“哈,那還真是巧,”唐鵬身後那名烏月教士卒道,“族長大人說了,此戰之後,不能讓你們二人活下來。”
唐鵬不知道心中泛起的是一種怎麼樣的情緒,他只覺得心中悶悶的難受,是不是因為他並非雪域之人,所以哪怕雪城與烏月族處於敵對狀態,也會優先一致對外?
“給我滾開!”
柔弱的藤蔓此時如最銳利的矛,刺穿了餘空身邊四人的身體,餘空自幼生長在書香世家,唐鵬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失態。
外面的殺機已然如雪飄落,分明輕如鴻羽,卻輕易地洞穿了屏障,正巧落在唐鵬身後那人身上,他肆意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失去了生機的身體卻是向後倒去。
屏障失去了兩人的支援瞬間破碎,沒有了兩人庇護的尋常士卒在這片殺機下根本無法存活。餘空先前遭四人偷襲,而他的一境走得太過草率,四股力量輕易便撕裂了他的軀體,絞殺了他的所有。
“餘空,餘空,我們還沒救出小賊,這次任務他是隊長,要是你死了會讓他受到處分的,餘空,你可是三大長老之一藥老的弟子,怎麼可以不為他老人家爭口氣,怎麼可以讓藥老白髮人來送你,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地死去,餘空……”
唐鵬魔怔了一般地喃喃自語,他的眼中已經被血染紅,失去了其他的顏色。
“衛……衛將軍,這是什麼……”
雙方之人停止了爭鬥,緊張地望著唐鵬的方向,以他為中心,雪地上逐漸升起一點點淺黃的光芒,這些光點似乎微弱,卻厚重、沉穩,就像這片大地,而其中宛若跳動著它們的心臟,當它們復甦之時,將是天地傾倒,蒼穹失色。
漸漸地,眾人聽到的心跳聲與一個人的呼吸重合在了一起,他面板有些黝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