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名武修組成的隊伍,其中四人還是二境,這樣的隊伍在東林之地已經可以橫行,只要不惹上徐若清之輩便行,可在這禁止生命的風谷中也就跟一些妖獸群七七八八,看了看身邊的人,林嵐忽然想到當初他許這些人離開時,他們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今日之景才留下?
越想越有可能,林嵐臉色黢黑地轉向身邊的常禁,常禁眨巴兩下眼睛,攤手無辜道,“危機那麼詭異,你殺人也這麼詭異,大家可能覺得跟著詭異的人也許能克詭異的事。”
林嵐:“……”
不對啊,剛剛我說什麼了嗎?
林嵐再度面向常禁,臉色狐疑。
常禁:曹大人,你這樣盯得我心裡慌。
“你剛剛說詭異之人克詭異之事?”
“嗯。”
“此言有理,”林嵐咧著嘴露出了一排白森森的牙笑道,“那夜晚降臨,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常禁:“……?”
……
“已經走了許久,是不是偏離方向了?”
眾人從午時走至將近申時,身體沒覺著累,可按理說也該抵達約定的地方了,但走過這條路的人眼瞅著,似乎還有半個時辰的距離。
“我們已經走了好幾遍了,方向不會出錯!”
“可的確還差些路程。”
“……”
有人吼了一聲,“行了,要吵等熬過了這次有命再吵!”
人群中頓時沒了聲響,大家又默默地出發,林嵐剛要跟上,餘光卻瞄到他腳下踩倒了一叢藍紫色的草,草葉裡還有著幾點淡淡的熒光,在夜晚黑暗的土地上異常美麗。
等等……夜晚?
林嵐僵硬了身軀,再度低頭,尋常的土地上沒有什麼野草,就連邊上的草叢也是綠油油的,還是一副白日裡的景象。
“大人?”常禁輕喚了一聲,前頭的人也停下腳步,因為掉隊的是這名詭異的少年,此刻少年面色蒼白,訥訥地抬頭,似乎看到了什麼荒謬恐怖的東西,讓所有人心裡發毛。
“吶,你們在風谷,是怎麼判斷時辰的?”
幾人面面相覷,還當是什麼大事呢,眾人撥出一口氣來,有人嗤笑了一聲取出一物,“平常看太陽就行了,但很快等太陽落下我們就無法分辨時間,正巧幾天前得來了這麼一個靈器,倒是好用。”
少年伸出一指指向了天空,“所以是靈器告訴了你們時間的?”
“也許……是靈器壞了?”反應快的人已是一臉驚恐,顫著聲道。
其他人也順著少年指的方向看天,烈日當空,只是黑風的存在使山谷並不燥熱甚至有點陰冷,可終究只是午時,天上一切如常,然而地面上已經暗了下來,連每個人腳下的影子都有所偏離,似日薄西山,就在他們說這幾句話的功夫裡,所有人都察覺到,天要黑了。
……
書閣中溫雅的男子專注地在紙上寫著什麼,紙是尋常的紙,墨卻並非尋常的墨,可墨落在脆弱的紙上,兩者間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他已經寫了兩個時辰,邵衍也在屋外守了他兩個時辰,不知他寫的是什麼,只知縱使他強橫至此也顯出幾許疲態,可男子一絲不苟,神情嚴肅。
“你說你少捉弄他一下別讓他去那種地方,現在豈不愜意許多,何必呢。”邵衍在門外打了個呵欠,道。
徐若清不敢分心,於是一字一頓,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了幾個字,“我怕我不趕他出去,那才是不得安寧。”
邵衍:“……”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
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在黑暗與光明交接的一刻,彷彿是兩個世界的重疊,一個,是眾人見慣了的風谷,一個,森冷得宛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