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老,您不先審審嗎,您問什麼我都保證會說的!”林嵐欲哭無淚。
刑罰長老似乎根本不在乎少年說了什麼,果斷地揚起了鞭子,看似凌厲的一鞭卻不似方才那人將林嵐打得皮開肉綻,可暗藏的巧勁卻直接讓林嵐痛得失了聲,額上沁出冷汗,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連雙手也握不住鎖鏈耷了下來,任由堅硬的鎖鏈勒進了他的皮肉。
“徐若清呢,我,要見他。”少年緩了好一陣子,才斷斷續續地道。
見少年緩了過來,又是一鞭子打斷了他的話,散落的長髮將少年慘淡的神情掩蓋,少年纖弱的身子似乎再也支援不住地軟了下去,只靠兩根從屋頂垂落的鎖鏈將他搖搖晃晃地掛住。
刑罰長老的鞭子不會讓疼痛麻木,刁鑽狠決,疼痛反而一次強過一次,偏偏外表又難以看出差別。
刑罰長老似乎根本沒有讓他開口辯解的打算,林嵐感到身前之人的無情狠辣,心底冰涼,沉默地等待著不知何時又會落下的第三鞭,可等待了許久,卻等來輕輕一嘆。
“這次若再有提審,記得裝得像一點,要是做不到就直說,我不介意收走你半條命,”面具下傳來的聲音沉悶詭異,明顯經過了偽裝,“此事當由掌門發話,可保不準有人敢以東林為由動你,你狀況越慘,才越有活下去的機會。”
林嵐怔了怔,雙手扯著鎖鏈掙扎著聚起幾分力氣,抬頭看到隨手扔下鞭子就要離去的刑罰長老,訝然道:“長老願意信我?”
刑罰長老腳步一頓,再度轉身,道:“按東林門規,這是叛宗的罪名,只有掌門方可定奪,何況要說你給掌門磕了幾個頭我還會信,要說你敢殺掌門我可不信,可我的相信與否並不重要,至少你要得到一方核心長老的支援,才有可能堅持到掌門醒來。”
林嵐再次一怔,“徐若清傷得很重嗎?”
“整個東林都被魔氣籠罩了,你覺得呢?”刑罰長老嗤笑一聲,再不停留。
魔皇燕恕之後,背離正道的武修被稱為魔修,而背離天地意志的力量被稱為魔氣,魔氣汙濁,與天地氣息勢同水火,互不相容。在刑罰長老身後,少年又不禁問道:“為什麼幫我,順勢而為豈不簡單許多?”
這一次,林嵐沒能再看到刑罰長老停下的腳步。
刑罰長老離開了刑罰堂,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黑色的鬼面具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
此刻的林嵐不見,東林的土地上滲出絲絲縷縷的濁氣,如同冬日清晨的湖面上升騰的霧氣,籠罩了整座東林山,灰黯的天空上似還有亡魂未散,不時傳來悚人的猙獰笑聲,東林山上的土壤也似浸了血一般粘膩,來往的東林門生大多步履匆匆,眉心緊縮,有條件的還開啟了靈器阻擋魔氣入體,雖然魔氣還遠遠沒有濃郁到威脅武修的境地,可魔氣的存在終歸是一個隱患。
“師尊,凌霄長老邀請諸位長老前去一聚。”一位青年走來,恭敬抱拳道,他曾為餘空尋得藥老幫助,他曾往林嵐身上潑雞血糊弄長老,他也是刑罰長老座下首席弟子,仇如卿。
“凌霄?”刑罰長老看不出情緒的面具下傳來一道不明意味的聲音。
……
東林門在掌門之下有三位核心長老,雖以大長老為尊,但大長老不喜瑣事,藥老素不管事,於是把壓力全丟給了凌霄。
可凌霄生性淡泊,除了他的孫女就沒什麼在意之事,他恨不得天下太平別來打擾他,可惜事與願違,自林嵐本事愈大,他也愈不得太平。
這次會召集諸位長老一聚,恐怕也存了一次性解決事端的心情,不過有凌杉這層關係在,想來他對林嵐也不至於太過絕情。
凌霄選的地點,是屬於他的一片庭院,院中草木清幽,流觴曲水,樓閣連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