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不遮掩他的傷痕,在這個人面前掩飾這七年來的卑躬屈膝沒有任何意義,他放下茶盞,揚起清秀的笑容,如同和交好的朋友聊天一般道:“突然想起我來,是想結束這場約定了嗎?”
黑袍之人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哪怕再將時間延長,你也不過繼續如此下去而已。”
少年沒計較他的言外之意,直截了當道:“何時,該我做什麼?”
黑袍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品嚐這裡的粗茶的打算,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盯著少年笑了起來,在少年輕輕蹙眉的同時,他起身並道:“我改變主意了,你既然已經等了七年,再多等一段時間也是一樣的吧。”
少年含笑的唇角不變,目光卻是驟然冷卻,“你想毀約?”
“不,我怎麼會做出言而無信的事情來呢,”黑袍之人笑著笑著,他的笑聲陰森了下來,“只是當初,我們並沒有約定過時間吧?”
少年眸光晦深,腦海中那股沉睡的力量幾欲甦醒,黑袍之人只要不到三境便無生還的可能,只是黑袍之人在開始就故意說錯了一點,能用來立威的人或事又豈能簡單,少年立威之後,迎來的不是收攏資源人手和無限的未來,只有失去了最後保命之力被黑市,或者世家追殺至死的悲慘下場。
“靜水香榭,”少年忽然出聲,聲音極輕,但黑袍之人正好可以聽到,“以及相應的所有,我都還你。”
黑袍之人似乎皺了一下眉頭,“我要一家點心店有什麼用,雖然他家生意不錯。”
少年抬起了蒼白帶笑的臉,“白鳥分部,你不會不要的,直到去年以前,我以為每次見到你的那家香料鋪子才是分部,我一直以為你就是分部的代理人,不久前才終於弄明白。”
少年將一枚小巧的令牌放在了案上,黑袍之人與他僵持片刻,重新坐在了他的面前。
“為何不亂了這裡,以威脅我?”黑袍之人盯著令牌,忽然笑了起來。
“不敢,我何德何能威脅得了大人您,”少年垂下眼簾,淺笑著道,“我只想完成那個約定。”
黑袍之人沉思稍許,一把抓起令牌,“十日內,等具體時間和安排。”
少年清澈的眸光一動,看著黑袍之人離去的背影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些什麼,丟下兩枚茶水錢忙追了出去,“等等,今天幫我留一塊點心!”
“今日漲價!”
少年小臉一黑,卻還是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
:()長河令